安琦和左次郎对笑数秒后,准备离开。
“等一下,安琦。”左次郎叫住她。
“嗯?是。”安琦扭动轮椅,面向他。
左次郎嘴角微勾,虽然这丫头不知变通,甚至略显严厉的个性有些抱怨,但不能否认,她的坚定正直和循规守礼,正是伊藤家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的最佳典范。
他拉了张凳子坐到她身旁。
“那小子没来吗?”他收起刚才的赖皮样,正色询问。
一谈起正事,他看来就真的很有长辈的架势与威严。
“像那种嚣张跋扈的人,不见也罢。”安琦蹙眉道。
左次郎浓眉微挑。
他认识的安琦很少这样批评他人,可见那个少爷真如传言所说的恶劣了。
传言,指的是黄文武不明不白的私生活。
“看来你也被宠坏了。”
“什么?”
左次郎微笑。“哈哈,你已经得了跟雪儿一样的病,被她传染了。”
“我也觉得,哈哈……”安琦同样弯起眉毛。
“治得好吗?”他又问。
“我会尽力,馆长。”
“嗯,是要尽力,但下手可别太重了。”左次郎意有所指。
“当然。至少现在不会,因为明天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安琦嘴角轻扬。
要不是伊藤雪太欠揍,她也不会去见文武。
“最好不要带上雪儿,那位大少爷可能会被她拆骨,送医急救的。”他白了她一眼,心里明白,伊藤雪最讨厌自以为是,放人鸽子的人,那小子算是惹毛她了。
“我会注意的。”
左次郎点头。
“那人……真的不想了吗?”左次郎又问。
“啊?哦,是呀……”安琦被他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点失措又岂会逃过他眼底,左次郎板正安琦的轮椅,面对她,很严肃很严肃温柔道:“安琦,我想跟你讲个故事。”
这么慎重?“好。”她点头微笑。
“曾经有个人很执着,特别是对自己感情方面的看法。后来他发现自己摇摆不定的爱情有了方向,就像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他在上帝面前发誓,他会为了这个女人,变得诚实;会为了这个女人,变得勇敢;会为了这个女人,变得真实,也会爱她一生心里的诺言,直到这颗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天。”
安琦静静地听着。
“可惜那个人真的爱她也不敢放手一搏。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站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你爱她。看着别的男人勾引她或是她勾引别的男人,他不能接受,同时也很难过,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的、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保护她,还要对自己说,不能让她看见,千万不能让她看见。”
就像碎了自己心般,安琦看见左次郎湿润的眼眶。
只是一瞬间,左次郎很巧妙的用一口收气阻止了眼泪的滑落。他继续道:“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个人,于是他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她,在每个星光流落的晚上,一遍一遍数着自己的寂寞。”
是呀,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就是成为她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喘气流河,无法渡越;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她每日每夜绝望的歌唱。
如果,如果……
去往伊藤公馆的路上。
“哇啊……”文武开着车,睡眼熏熏地打了个瞌睡哈,甩了甩头,听见铃声:“向前走不回头……”手机响起。叹口气道:“在去的路上啦。又有什么事啊,烦不烦!”他厌烦地嘟了一句。
对方并没有介意他的无理。
“文武,私家侦探已经偷拍到伊藤家二小姐的相片,现在……在我手上。”
是木易枫的声音,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传过来好了。”文武说地有气无力。
“文武。”
感觉对方好像有话不敢说似的。
“喂,干嘛?有屁就快放,不然挂了。”
“文武听我说。有件事情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嗯。”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了别激动啊。”
“哈哈。”什么啊,他好笑,“托你的福我的瞌睡已经醒了。不会把事情搞砸,挂了。”
“慢着……”
“又怎么了?”文武皱眉讨厌。
只听对方沉重的呼吸后。“相片里的人是,安琦。”
安、安琦?文武霎时如同被五雷轰顶,急刹,他僵住不动。空白,脑袋内像急速在流失的光速、没有人影、没有景色、没有空气、没有呼吸,只有看不清的飞快再跑掉的光速,由彩色到黑白,倒一片空白……
“我是想说……虽然很诡异,但是文武,我看你还是想办法证实一下可能比较……文武?文武你有听我说话吗?文武,文武……”
那方担心的叫个不停,这边却因震撼而呆滞。
伊藤公馆内,私人会见室。
空间不大,一串直垂落地的水晶吊帘将小小空间一分为二。一边是客人席,旁边一张矮小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佣人刚送上的爱尔兰咖啡,文武盘坐在此,静静地关注着水晶吊帘那方的主人翁。
“二小姐,这是您的奶茶。”佣人将精美的杯子放在安琦身旁的桌上。
“谢谢。”
她轻轻掠着头发,拉一拉身上那纯白中东式上装,一副优悠的样子。
“你有多少家当?”弄着桌上的汤勺,看都不看他。
“问这些干什么?想知道我够不够钱娶你?”
传闻中的文武捉弄人是一流高手。在还没弄清与自己说话的人是谁时,他有必要还是继续生活在传闻中。
“不敢说,怕我打你的坏主意?”
“还没有分家。不过我的私人户口有几百万,你想要多少礼金?”
安琦冷冷一笑:“几百万太少,你起码应该有几十亿。”
“怎么?你还会看相?”他惊叫。
安琦扬扬眉毛:“学过功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