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激烈地吻着,全然不顾是经过酒店大堂,还是乘上上楼的透明电梯,回到房间两人已经是欲火焚身,高跟鞋都来不及脱,她就已经被他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林吕韩熟练地解开燕之瑾的衣服,早晨还光洁的下巴,此时已冒出了些许有硬度的胡渣,摩挲着燕之瑾光洁的肌肤,让她觉得有些酥麻。当两人赤诚相见的时候,燕之瑾仿佛听见林吕韩喃喃的声音,“阿瑾,你真美。”他温柔地熟练地撩拨着燕之瑾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轻轻地吻遍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他的身上有种药材的清香,让燕之瑾觉得很安心。他的唇有些凉凉的,虽然已经点燃了全身的火,燕之瑾也依然觉得有些凉,也许是她自己太热了吧,这凉意让她全身刺激得有些发颤。“吕韩,我要。”燕之瑾不再矜持地颤栗。随着他的进入,她长长地满足地呻吟了一声,身体的空洞被填满的感觉让她瞬间觉得很安全,可是心灵的空洞呢,是否同时也被充满?
当激情退却之后,林吕韩抱着燕之瑾说,“阿瑾,你快乐吗?”燕之瑾双眼蕴着泪水,她真的快乐吗?当身体迈向快乐的巅峰,她有没有想起另外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也许人的年龄到了某个阶段,就不再执着于她曾经执着过的人和事,时光是记忆最好的橡皮擦,会慢慢擦掉那些深刻的回忆。可在好不容易放下了以后,却发现橡皮擦擦过的地方还是会留下写过的印迹,即使很淡,若小心描绘还是会复原的。
印尼之行结束了,回到c市,一见到秦之易,她就像猎狗发现兔子一样扑过来抱住燕之瑾。“怎么样?有没有进展。”燕之瑾点点头。“做了?”又点头。“总算放心了。”秦之易夸张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看你都两个孩子的妈了,就不能矜持一点。”燕之瑾笑着看她这个长不大的挚友。
从印尼回来后的几个月里,燕之瑾和林吕韩就像所有正常的情侣一样,约会,看电影,逛街,泡吧,有时去林吕韩家过夜。燕之瑾甚至还带林吕韩回家吃过饭。燕之瑾的父母很热情地做了一大桌子菜,让林吕韩受宠若惊。虽然林吕韩已经向燕之瑾求婚,可她后来说工作忙,把婚期再拖拖,到明年春节后等她把所有负责的区域都考察完了再办婚礼。为什么还要拖,燕之瑾只是一味地归结于工作忙上,或许还是因为那一丝的不甘?秦之易和于鲁衷心地祝福他们,“是你的就是的,隔多少年也跑不掉的。”于鲁拍着林吕韩的肩膀说。
燕之瑾的别墅附近有座体育馆,平时常来这里和儿子打羽毛球玩,小麦很喜欢运动,老是要妈妈陪她打羽毛球,他拿小拍子,之瑾拿大拍子,也就是图个好玩。那天吃过晚饭,娘两又来到体育馆。上到二楼,之瑾瞟见里面在打排球赛,起了兴致,连哄带骗地将小麦拐了过去看排球。原来是中学生在打友谊赛。看着那青春的中学生队员们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燕之瑾想起了她们的青春年代,不由得有些感伤。这时小麦再也没有耐性了,大喊道“妈咪,我不要看排球,我要打羽毛球。”迈克斯现在中文英文都说得很好,不过在和妈妈说话时还是说英文。本来这对靓丽母子组合就够吸引眼球了,小麦这一大喊,更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
燕之瑾正无奈地头痛,准备离开。就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燕子!是你吗?”不用回头,她也能听出来这是刘文可的声音。“刘文可。”燕之瑾回头微笑着说。刘文可一身白色兰边的运动装,显得挺拔俊朗,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越发的健壮健美,皮肤也黑了一些。“燕子,我幻想过无数次和你重逢的时刻,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燕子,你变得更漂亮了,我都差点不敢认。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刘文可声音朗朗,充满笑意。“我还好。”之瑾点头。“这个漂亮的小家伙是谁啊?混血儿啊。”“叔叔好,我叫燕麦,是燕之瑾的儿子。”小麦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燕麦?燕子,你太有才了。”之瑾不禁失笑。“他爸爸呢?”“我爸爸是charles,英国人。”小麦又急忙抢答。“叔叔,我和妈咪要去打羽毛球了,再见,见到你很高兴。”小麦急于要将燕之瑾拉走,还不忘礼数周全。“叔叔陪你打好吗?”刘文可弯下腰和蔼地问小麦。“叔叔你会打吗?”“叔叔都这么大的人了,当然会。”“那,”小麦看了眼燕之瑾,见她点头,“那走吧!”于是蹦蹦跳跳的跑前面去了。
燕之瑾后来得知,刘文可已升任xx军区的团长,已经结婚,有一个一岁的女儿。“我老婆你认识的,是……”话还没有出口,就被燕之瑾打断了,“我不想知道!”“燕子。”“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知道。”刘文可突然感觉到心中有喜悦的火苗燃起。燕之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感觉很烦躁。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不会有人永远等在原地,刘文可为她筑的巢早已住进了别人。她曾经很期待他能够找到幸福,毕竟是她负了他。可是当她知道的那一刻,心中却免不了失落。
打完球,小麦已经和刘文可成了好朋友似的,“叔叔、叔叔”地叫个不停,还邀请他来家里玩。他们彼此交换了电话,就回家了。
在批阅西南区的销售报表时,燕之瑾发现c市的经销商的销售均价平均远高于其他西南地区30uff05。这个现象很不正常,她当即叫来了c市经销商对口负责人员小罗和小徐。“怎么回事?”燕之瑾在与下属谈判时从来不多说一个字。办公桌前站着的两个人对视一下,小罗拿起桌上的报表看了看,波澜不惊地说:“燕经理,我们以为您知道的。就是交通部林科长指示的,政府用车的款型价格翻四成。这样做都好几年了,我以为您知道,所以也没有跟您单独解释汇报。”
待下属出去以后,燕之瑾沉思了一会儿,拨通了一个电话。“是石桥埠经销处的付倩付经理吗?”“是我,您是燕经理?”“对,付经理,明天早上九点,在圣罗兰堡咖啡,我想约你单独谈谈。”“好,到时候见。”
付倩是c市一个比较大的经销商的销售总监,跟燕之瑾年龄相仿,在会议上打过几次照面。燕之瑾作为大中华区销售经理第一次召开经销商代表大会,相互介绍的时候,付倩看她的眼神是警惕的,甚至有些憎恶的,这完全不符合做销售的职业素质。燕之瑾当时就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深究,但女人的第六感是灵敏的探针器,总能侦测到异常的情绪。
圣罗兰堡咖啡是一个高级的会员制会所,在c市市区的一个森林公园的半山腰上,视野很好,居高俯视,可以看到c市的主城区全景,远眺还可以看到蜿蜒的嶙江。店里环境静谧,气氛舒适,头一次是林吕韩带她来的,燕之瑾很喜欢这里,后来就经常来坐坐。燕之瑾穿着一件淡绿色的亚麻宽松衬衫,黑色的卷发披至腰间,看上去很慵懒。她先到了,点了一壶碧螺春,燕之瑾从来不喝咖啡,虽然charles曾经无数次企图让她爱上咖啡,但她还是说太苦了,喝了睡不着觉。
“燕经理,久等了。”付倩边说边坐了下来,她一身白色的小西装套裙,金丝的窄边半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斯文窈窕,不可否认,虽然她算不上很美,但绝对是很有味道的气质型。
“刚来,叫我阿瑾吧,付倩,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吗?”燕之瑾说。
“挺好,燕,噢,阿瑾。今天约我来这里不会是谈公事吧。”付倩微笑着,开门见山。
“付倩,明人不说暗话。你们经销处凡是那些跟政府用车沾边的订单报价和实际售价都高得离谱,我想知道一下原因。”燕之瑾不紧不慢地说。
“阿瑾,你还真是问公事啊。”付倩自嘲地轻笑了一下,“你和吕韩就快结婚了吧?”
燕之瑾闻言一愣,听她称呼他吕韩而不是林科长,心里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没有回答,在等付倩接下去的话。
“阿瑾,在你回国之前,我是吕韩的女朋友,虽然他从来没承认过,但我是这样认为的。”付倩神色平静,水晶玻璃茶杯在她手里转来转去,“我和他认识快五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普通职员。在一次招标会上,他坐在我旁边,对我礼貌的微笑,我立刻就爱上他了。现在想起来还真不可思议。”
“我明白,我也曾那么迷恋他的微笑。”燕之瑾轻声说,仿佛想起了什么。
付倩继续说道:“将政府采购车辆和市政统筹范围内的车辆售价抬高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那时候不会做得像现在这样露骨,他们科原来那个科长姓顾,是个胖子,很好色。我陪了他几次,从他那里弄到他贪污、收受贿赂和以权谋私的证据,还有一段录音,然后匿名检举了他。”付倩喝了口水,“他很快就被停职调查了,然后我又给他们局长送了些钱,科长的位置就给了吕韩。”付倩轻描淡写地说着,燕之瑾却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像是在看电视连续剧。
付倩看了燕之瑾一眼,眼神有些凄凉,“阿瑾,你身边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吧,你真幸运。不要怪吕韩,他之前并不知情,也没有要求我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后来他做了科长,才慢慢知道,也接受了我。不管谁管事,事情还是得照做,钱还是得照捞,不然怎么能填得饱上面那些人。我知道吕韩需要一个为他穿针引线的人,所以我还在这行混着,帮他打点,做他的内应,让各家经销商都听话。开始他挺紧张,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他很能干,现在我都是听他安排。”付倩往茶杯里添了些茶水,眼睛望着落地玻璃窗的外面,焦点却在很远的地方。“阿瑾,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不等燕之瑾回答,付倩接着说:“半年前他去了趟澳洲,回来以后很兴奋地对我说,‘倩倩,我们以后不要私下见面了。’我很纳闷,他并没有交别的女朋友,为什么不再理我,难道是利用完了一脚踢开?后来你来了,见了你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燕之瑾不解,脱口而出:“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