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正经样，啥事？”我问。

“嫂子，我觉得五分管理公司的能力比我强，我想让五分接手一些公司高层管理上的事，你看行不？”石头说得很认真。石头不说，我猜得出他爸爸一定又在催他回去自己的公司了。

想想，石头这些年对公司尽心尽力，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谈，想想，我跟俊尚欠他的太多了。跟五分认识快3年了，五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于是我对石头说：“一切你决定办吧，他能帮上你的忙更好！”

石头见我答应了很是高兴，“嫂子，还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先答应我，我才说。”虽然石头在商业上是一个奇才，而此刻的石头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可爱纯真。

“你说，嫂子不生气。”

“嫂子，你想啊，宝宝一生下来总不能没有爸爸吧。我看，我看五分这人蛮好……”我轻言打断他的话：“石头，有些事你不懂，这些嫂子都有想过，我心里明白得很，你不用为了担心。”

石头没再往下说，有些话点明就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五分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以后也会是一个好丈夫，更加会是一个好父亲。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肚子里的小生命越来越大了，都知道踢我了，都说怀胎十月是女人最辛苦的活，我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快乐。这一年，我没有去看过俊尚，只是在心里记着。五分有时会要求以叔叔的身份听听宝宝的胎音，我没有拒绝。

五分接管了石头手里不少工作，他果然如石头所说，业绩非常出色，甚到比石头还要好。石头满脸堆满微笑，五份却满脸惆怅，他一直是个很敏感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孩子是在阳历腊月30天生的。谁都知道，正是俊尚走的那天。妈妈猜对了，是个男孩；石头说得没错，是个大胖小子，俊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爸爸说这孩子跟他女婿一样俊；五分虽没说话，但从他看孩子的眼神我知道，他从骨子里爱着这个孩子；孩子的名字是我取的，江不悔。

一转眼，不悔已经1岁多了，整天闪着他那对晶莹剔透的眼睛到处张望，看得出，他特爱五分逗他，甚至超过我。我笑了。俊尚走后从未有过的开心。

我的小说也走到了中期，随着故事里面的女孩哭而哭，笑而笑，笔下的人儿也正忍受着友情与爱情的煎熬。这一年，我依旧没去看过俊尚还有玻璃。

又是一年春节，不悔也2岁多了，他开始管五分叫爸爸，五分第一次听到楞了足足半小时，至到孩子叫出第二声。五分抱着不悔，那种爱与幸福的感觉同在洋溢在脸上。那是我第二次见他灿烂的笑，第一次是在他救我后。

我的小说也过渡到了高潮，随着故事里面的人一个个离去，一个比一个痛苦，我在想，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太过残忍？我依旧没去看过俊尚，还有玻璃。

不悔3岁的时候，也就是俊尚离开已经整整5年了。梦已经越来越少地出现在我的睡眠中，取而代之的是长眠不醒，青春年少早已在我身上消失，我甚至可以用“老气横秋”来形容自己。突然之间很想念玻璃，除了俊尚，我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

“你丫老了。”见到玻璃，我还是哽咽了。

“你丫憔悴了。”玻璃眼睛晶莹剔透的，像要流泪的那种。那天我们说了很多话，最后我说：“出狱后，记得去看看我爸妈，不悔念倪。”话一出口才发现漏洞百出，玻璃还是那么大意，没听出来。

“不悔？”她可能猜出来了。

“我跟俊尚的儿子。你保重。”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了好远，“你丫给我回来……”玻璃在里面狂喊我的名字，随后又被狱卒给压了下去。

已经记不清谁说过：“如果你没有感觉到痛苦的幸福，那时因为你还没有真心的为爱付出过！如果你有了痛苦的幸福！那么就努力让它更加痛苦吧！”

走出监狱，嘴角对这个世界划出最后一道冷漠的孤形后。马郁不知在哪个角落撑破了嗓门：“……我们死也要在一起，不再让你，一个人流浪在灯火阑跚处……

俊尚，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当你走过风会停树会静宿鸟纷纷落地

当你走过风会停树会静宿鸟纷纷飞起

我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火烧云的玻璃、流着鼻涕的古二斯、纸醉金迷的梅戏……我却记不起俊尚的脸……只有那首《你从来时的路上离去》陪我孤零零地飘：

那些让风吹乱的头发那些曾经飞舞的衣衫

谁的歌声经久不散谁的笑容天地通明

我还在苦苦寻觅却找不到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