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神秘地笑笑,然后说道:“别忘了,你的手机里存着你今生至爱哦。”俊尚听后显然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俊尚像记起什么似的,神情呆滞地望着院长:“你没把我的事告诉她吧?”
“当然没有。你这孩子从小就只为人家着想,从前是你的家人,我知道,你不想让你的父亲为你伤神,所以你选择逃避他,你怕那一天到来他会承受不了,你想以这样的方法将伤痛减到最低,孩子,你傻啊!现在,我同样知道,你不想让你最爱的人为你担心牵挂,所以你选择欺骗她,你知道吗,所有的事都让你一人承担,这样太不公平了,你只会走得更快。你明白吗?”院长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他削瘦的双肩微微发抖。
“别说了,二伯。”俊尚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院长,原来,院长是俊尚的二伯,这倒没听俊尚说过。
“孩子,二伯是担心你啊,二伯恨自己啊,身为院长却也束手无策。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你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结束啊,你叫二伯怎能不为你挂记啊!”50几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可想而知,那是何等的心酸。
我也终于相信,梅戏的话是真的,俊逸临走前的话原来是间接地跟我透露,我也终天明白,为什么俊尚之前总是会说一些死之类的话,我真他妈太笨啊,我恨死自己了。
生活中很多事,有时只需要紧持执着一点,我们取用胜的机率就越高,而现在,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的挤进生活,生活啊生活,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世人?
“二伯,我不怕,只是……”还没等俊尚说完,我一把推开门,“你不怕,我怕啊!”我一下子扑倒在俊尚怀里,没命似的哭,像一个孩子丢失了心爱的玩具。“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啊……”我浑身无力,只觉得病的是我自己。我其实现在有人能狠狠地抽我,狠狠地抽。也许只有这样,心里逼人窒息的疼痛才可以有所转移和缓解。
“对不起,傻丫头,我不是故意的,瞒了你这么久,我是害怕失去你啊。”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像个孩子似的哭了,他继续说:“我知道我很自私……”
“不,是我太笨,是我不好,我他妈怎么就没发现呢?”二伯不知什么时候已出去了,病房里就只剩下我俩。“告诉我!”我无比坚定地说,“我想我可以接受的,其实有很多事实,早接受晚接受都必须得接受,你说是不是?”
“唉!”俊尚长叹一声,“你都听见了。”
良久,“俊尚,我们结婚吧!”我说:“我不想让他再孤独地生活下去,就算没有合适的心脏,生命朝不保夕,我也愿意跟他一起度过,直到最后。”
“不。傻丫头,我不能答应你,这样对你不公平,我走了,你还有新的生活,你的路还长,我要真走了,你要好好生活下去,知道吗?”他用期待而忧郁的眼神望着我:“答应我。”
那种饱含深情的疏离刺得我隐隐作痛,我将俊尚抱得更紧了,哭着闹着说:“不,我不答应你,我不准你离开我,公平,这世上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难道说,这样的宿命对你就公平了吗?”我哭得越来越历害,心好痛好痛啊,我深知,这种痛跟死了最爱的奶奶不同,跟将要失去玻璃时的感觉不同。
“知道吗,傻丫头,没遇到你之前,公不公平对于我来说都不那么重要,可是,现在自从遇见你,我也觉得命运对我来说太残忍,好想这一切全是假的,好想跟你一起生活,彼此陪伴,一路上有你,我们会有很多跟你一样傻得可爱的孩子,我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只是……”俊尚已泣不成声,我们就那样抱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忘记了忘记。
生活就是生活,很多事在表面看来很平静,谁又能读懂平静下的暗涌是多么澎湃,并不是亲身经历了就懂,或许,要等到许多年以后才能足够的明白。
俊尚,爱情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就那么奢侈?谁可以回答我?谁还能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