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德缓步而入,慈海大师与玉睿和他打过招呼,慈海大师便提起玉睿的出家问题。
成不德道:“我成不德说过的话,绝对算数,没有说反悔的,若是可以反悔,当初我就不会救那个女子。慈海大师,若是我次次都这么网开一面,我就别混了,从阎王手中抢人是件损阳寿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我这来参加剃度仪式的。”
这话一出,那是再无挽回余地,成不德斜睨着玉睿道:“我说过,那个女子,本来就不是长寿的命,她的生命线太短,你看到她的手相没有?如果她不出家,再活也活不过几个月,几个月后,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反正得死,我先把丑话说了,省得慈海大师以为我铁石心肠,你与她有夫妻之情而无夫妻之名,代她出家也是可以的,当然她要是出家,我就自然更满意。”
玉睿心中最后一线希望终于如残灯一般,闪了闪,风一拂,便灭了。
一张软榻轻红纱如云,美人倚榻而卧,玉指托腮,凝眸注视窗下的美人蕉,青翠叶子娇红的花,谁不说是最引人遐思的闺中风情。
然而她脚上一根细细的金链子却给这种可爱又俏皮的闺中风情增添了一种怪异的禁锢之感,那根金链子从连着屋中纯钢环,从那金链子隐隐闪着青光,代表那不是一根软得可以一折即断的金链子,而是极富韧劲的加了青钢石的特殊金质,虽不如“颜杀”的极度锐利钢硬,却绝不是一般的宝剑可以砍断。
长长细细的链子,长到可以在屋中自由走动而不会受到阻碍,细到不管她怎么活动,都不会磨伤她的脚腕。
她已经想尽各种方法,却去不掉这根如附骨之蛆的金链,颜杀被他收回了,屋里没有一点可以利用的东西,就连簪子,略长一些的,都被收走。
北藤狂这一次是真正的生气了,他的宠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不顾一切地追随男人而去,不顾一切,连他指定的任务她都敢违抗,这根细长的链子就是他对她的惩罚,那天她今天早上醒来时,见到北藤狂正坐在她身边冷冷注视着她,不复从前爱宠的目光,那目光充满一种探究,一种怒而不发的威严。
“你终于醒了?”
“媚流参见门主!”媚流轻笑着抬起身,神情间妩媚无比,手轻轻抚着北藤狂的脸:“门主,怎么这样看着媚流?媚流今日不美么?”
那样子,好像昨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而她与他昨夜不过是缠绵了一夜,她的语气如此毫不在意的轻佻。
“很美。”北藤狂抓住她的玉指,无限呵爱地放在嘴边轻啮,从食指的指尖到指根,直把那青葱玉指都入口中,微一用力,一种似痒似痛的感觉由指尖传来,冰冷的绿眸阴寒地在她脸上扫来:“不过你做的事可不太美。”
“那么门主打算怎么处罚媚流?媚流愿意自罚为媚奴。”
当回媚奴又怎么样,曾经想往的自由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出家了,她要自由做什么?
她突然怀念起那时肆无忌惮地悠游在男人中间,把一个个男人玩弄于鼓掌,然后在他们最魂不守舍时杀掉的利索感!
她不要自由了,有一个门主管着她,叫她做事,也许反而充实了她的心灵。至少不用去考虑情为何物。
“自罚为媚奴?”北藤狂冷冷地笑了:“那太便宜你了!你放下江东的事情不做,让无情门蒙受重大损失,你说,岂是自罚为媚奴可以消解的?”
“那么门主想要处死媚流,媚流也无怨言啊。”媚流轻轻一笑,半抬起脖颈:“以帮规决断吧。”
那截脖颈光滑优雅地像天鹅的长颈,他的手在长颈上缓缓滑动,略一用力,把她压倒在榻上,身子跟着压住了她,四目相对,媚流含笑微眯着眼,丝毫无惧,不知哪来的笃定,她就是笃定他不会杀了她!
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滑过她的玉肤,由高耸到腰,再往下,她修长的玉柱般的腿,突然他的眼睛一冷,咯的一声,脚腕上一种细细的冰凉感让她一愣,顺着他的手看去,一根细细的金链死死地咬住她的脚腕,她突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伸手便抢他手中金链的另一端,北藤狂不过一手就将她制得动弹不得,她怒道:“你想干什么!”
“如果把你一直锁住,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媚流惊怒道:“锁住我干什么,难道我不要执行任务了?”
“你若是成了我的夫人,自然不用你动手。”他弯腰无限溺爱地她圆细的脚腕上轻轻一吻,道:“喜欢么,这根链子是我在来的路上就命人送来的,专门为你打造的。”
“放开!”媚流不住地扭动着要从他手中夺回另一端金链,北藤狂压住她,叫进一个媚奴,道:“把这头锁在那铜环上。”
“变态!变态!”媚流大声骂道:“你这个变态!”
“你叫吧,否则这里不是太冷清了吗?你要知道,这两天少林寺可热闹呢,与少林寺有交情的寺院和其他郡的少林寺都来人了,那个玉公子的剃度****可谓是轰轰烈烈,到时可是热闹得紧哪!”他的绿眸闪着恶意的惋惜:“可惜你看不到。”
“剃度****,什么时候?”剃度****玉睿从来没有提过,她也不曾问,若是成功了,自然再也不用去剃度,若是不成功,问了岂非自伤心?现在听到北藤狂的话,媚流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事情终究还是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两天后,这两天玉公子可是在斋戒中。来人!”他挥手让人送来极其美味的山珍海味,伸手把她强抱到桌边:“你用不着斋戒,吃吧。”
媚流瞪着他,突然歇欺底里的一扬手,重重一推,把那一桌的美味全部倾覆于地!
碎屑羹肴四溅,溅上他华贵的下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