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女人!”玉睿一手抱住媚流,一手按在腰间的剑上,回头冷瞪着廖律。
廖律冷冷地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你想在我者巴地盘上抢我的女人,也得问问我的族人同意不同意!”
他的眼睛不再明朗,充满着野兽的暴动,对上玉睿坚定而清朗的目光,便如猛虎对上天马,风卷云涌。
“阿律,不许你动手!”媚流叫道,又对玉睿道:“你与我本来就没有婚约,你母亲也不喜欢我,现在你凭什么抓着我!放开!”
“难道你说过的话不算数?”玉睿吼道。
“我说什么了?我说过的话千千万,你要问我哪一句?”媚流铁了心,冷笑道:“你是少林寺的高门子弟,我是江湖中的一个暗魅杀手,你想要我怎么样?光与暗不能同存,和你在一起我会窒息!”
“就算你会窒息,你也要认命,是你先来招惹的我。”玉睿面无表情。
再不说话他夹定媚流转身便要走,廖律拦在他面前,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条长鞭,愠然道:“长鞭向来不打客人,你不是我们者巴的客人,是我的敌人!留下人来!”
长鞭夹着一股疾风向玉睿劈头盖脸地甩去,玉睿避开一鞭,鞭尾后力又至,宛转成圆,连绵不断,大圈套小圈,一个接一个向玉睿袭来,玉睿只得放下媚流,回身相迎,媚流得了自由,飞快地跑到廖律身后,那神态间,已经表明了廖律才是她的依靠,玉睿心里剧痛,猛长剑光吐电,刷刷几下破了小圆,又直逼进大圆,搅动了大圆的中心,鞭势顿破。
廖律不再轻敌,长鞭回收,护住了自己与媚流,玉睿突然冷笑道:“好,这个女人,你要就给你,我回你一句当初她第一个男人送我的话: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江湖女子,我今日的结果就是你将来的下场!”他盯着媚流片刻,缓缓点头道:“从今往后,你我各自东西!”
剑归鞘,人上马,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失望已极的地方。
望着他上马远去,媚流突然松了口气,情绪低落下来,垂头不语。
廖律关切地道:“你有没有伤到?”
媚流摇摇头道:“我没事,阿律,今后我只有你了。”
“今后我只有你了”,这句话足以激起一个满怀热血的男子的保护欲,他郑重地点头,握住她的手,掌心相对,他灼热温暖着她的冰冷:“今后你还有我。”
媚流回头望向玉睿的背影,那一身雨过天青的颜色那样温雅,此刻正挺得笔直,毫无受到打击的颓废。
“走吧。”廖律拉起她的手,媚流已经失了逛街的心,有些情绪低落地走在回寨的路上。
“你——当过杀手?”廖律斟酌许久,仍旧问出这句话。
媚流突然站住了脚步,紧张地望着他:“你介意?”
“不介意!”廖律含笑看着她:“我想知道你谁,将来你就算走了,我也能有你的线索,追你到天涯海角!”
“阿律!”
长长的路上有讲不完的故事,她的心酸她的挣扎,她的不甘,廖律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把她的故事听进心里。
太阳很大,照得天地一片朗朗,却照不到血池所在的黑屋,这个空间,永远充满了血腥与蛇臭。
坛主大步从外面进来,地下空间荫去了外面的太阳的烘热,他舒了一口气,非常享受地下的荫凉,仿佛这让人欲呕的空气对他来说也是香甜无比一般,走到血池边上,一只朱蛇听到声音,咕噜一声在血水中翻了一个身,掀起一个血花。
“最近神龙吃得好,都胖了不少啊!不错。”他满意地坐在池边,那朱蛇最大的已经有手臂粗了。
“对,最近兄弟们抓得血食不少,而且都是活食,所以神龙吃得很满意。”玛当恭恭敬敬地道。
“那个美人的事调查得怎么样?”
“她是从中原来的,是一个杀手,这次来者巴不知做什么,不过好像是为了躲一个人,一个男人,前阵子一个男人来找她,两人闹翻了,那个男人似乎武功非常不错,幸好已经被她气走了,她现在与一个叫廖律的人在一起。”
“你就查到这些?”坛主扫了他的一眼,冷冷地道:“玛当,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坛主!玛当哪里做得不好?请坛主赐教!”玛当面色苍白,扑跪在地上。
坛主冷下脸来道:“那个美人,她身边的丫头暗地里都叫她‘妖姬大人’。”
玛当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一丝也无,一次又一次,几次失手的都是他部下,这一次又是这样大的纰露。
一只朱蛇哗啦一声开了一朵血花吐来,昂道吐唁,嘶地叫了一声。
坛主站起身来道:“这一次却不能再饶你了,你自己跳下去吧。”
玛当低声道:“看在玛当也是神龙部众的份上,让玛当先死后侍吧!”
“你也配!”坛主轻蔑地道:“刀波是公负伤,所以我许他先死,你呢?这次要不是我得到的消息,就差点错过那个妖姬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也配先死?”
玛当沉默了半晌,慢慢抬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坛主觉得不妙,只见玛当全身剧震了一下,随即歪倒在地上,当场气绝,原来是咬了藏在嘴里的毒胶囊,坛主大怒:“你个孬种!”
飞起一脚将他扫到血池中,他身犹在半空中,无数朱蛇已经蹿了上来,将他裹了进去。
椎牛节到了,寨子里一片热闹欢腾,踩着铧口的壮小伙,持着牛角敬拦门酒的小姑娘,双双对对起舞的情侣,把这个苗家最盛大的节日鼓动得沸腾到极点。
望着披着白纱的壮牛,媚流头也不回,问道:“有消息吗?”
“有。”媚溪悄声在她耳语了几句,媚流轻轻松了口气,道:“什么时候?”
“砰!”一声火把的爆炸声和着人群的笑声传过来,站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山上,媚溪笑着,指着远处的人群,似乎在指点那些快乐的事,低低话语中吐出的却是和欢乐不相关的话:“最近消失的都是外地人,本地人一个也没有消失。”
媚流仔细听着她的话,眼睛细细地眯起来,果然如此。
“媚流,下来玩呀,不要一个人呆着!”廖律在下面叫,自从媚流与玉睿分手,他便时刻关注着她的心情,见她一个人在石山上,怕她想念家乡,或是想念那个玉睿,便过来叫她,带着她一起进入人群。
一双幽幽的绿眼,在暗中居高临下地偷窥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