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为什么你不管管!”
面对儿子的质问,赵夫人坐在床边上,看着狼狈如丧家犬,又气恼如斗牛的儿子,淡淡地道:“这种事,我向来是怎么办的,你心里明白,你不要怪我心狠,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纤媚既然已成了你的姨娘,你就死心吧!”
“我不甘心!”想到那双水溶般会说话的眼睛,那吹弹可破的泛着芙蓉色的肌肤,这样一个妙人儿,用尽心思骗进家门,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到了父亲手里,到了父亲的床uff0d上,叫他怎么放得下气。
赵夫人低下头,继续绣布上的一道花边,道:“反正你不死心也得死心。难道你愿意天天看着她在你面前,和你父亲勾三扯四?”
赵俊文不说话了,确实,与其天天看她在眼前与父亲进进出出,不如眼不见为净!
他站起又坐下,张嘴又闭嘴,显是挣扎无比,最终他还是狠狠地咬了下牙:“任由娘作主吧!”
刚音刚落,他又就如一阵风向外面冲去,赵夫人也不留他,只是眯了一下眼睛,手上不停地在锦帕上刺下一针又一针,那针,在灯下,亮得寒闪闪,像一把利刃,在鲜红的锦帕上,扎进,勾出,冲来,刺去。
赵府的风波似乎平息了,在赵青治的命令下,次日赵府张灯结彩,纤媚正式成了赵青治的第十五妾,名是第十五,其实只是第三妾,因为赵府的风水据说不适合妾室生存,不但是老爷的妾,就连少爷的妾都死光了。赵府没有举行敬茶礼,纤媚不用给赵夫人跪着敬茶,只是在祖宗面前宣告了一声,对着赵夫人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姐姐”。
敬茶会上,纤媚身穿水红色的一件对襟云罗裙,耳上一对美丽的翡翠耳坠子,衬得她的肌肤更加如玉般剔透,纤纤十指,捧着杯子,在面前晃,赵俊文上下牙紧咬,她窈窕的身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简直像针一般刺他的眼睛,原来今日的一切,主角原该是自己!
赵青治瞥了他一眼,转头对纤媚道:“纤纤,给少爷端杯茶吧。”
纤媚端着茶来道赵俊文面前,低低说了一句:“请少爷用茶。”
这声音虽正常,但是眼睛却红了,她飞快地看了赵俊文一眼,眼中,充满幽怨与悲伤,更有无尽的怅恨,赵俊文一见,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其中另有别情?
“文儿,为什么不喝?”赵青治带着一丝警告的声音传来,
赵俊文咬咬牙,不去看她的眼睛,闭上眼睛,将酒一饮而尽,从此定了庶母的辈分,纤媚面色一阵苍白,又极快地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水红衣上,晕开一片嫣红的泪渍,让赵俊文本来已经死了一半的心,又重新复活起来,她一定有苦衷,一定是!
赵夫人面色冷厉的看着这一切,严厉地瞪了赵俊文一眼,赵俊文只得撇过头去,却接触到蓓儿嘲笑的眼睛,又羞又恼。
“纤媚,从此你便是老爷的人了,行为举止也要稳重些才好,不要做出那些有违家法伦常的事,你是个读书人,心思那是伶透得像水晶一般的人,不用我多说吧?”
“纤媚谨遵姐姐教诲。”
“好了,今天的敬茶会,就是让纤纤见见大家而已,今后纤纤便是张府的十五姨娘,谁敢对十五姨娘不敬,别怪我地牢不客气!纤纤过来!”
纤媚低着头回到赵青治身边,赵青治拥着她站起来道:“今天见面礼到这为止,纤姨娘也累了,大家就散了吧。”
纤媚似乎是不愿意走,经不住赵青治强势地半拖半包,被抱往她的小院去,临走时,她频频回首,似乎有话难言,心碎欲绝!
赵俊文的心都揪起来了,若不是赵夫人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他,他几乎想冲上前拉住他们问个究竟,纤媚,纤媚!
第一次,他尝到了玩人反被玩的滋味,他只是在玩着纤媚,让她爱上自己,谁知道,最后却是玩了自己,眼睁睁一个绝色女子,入了父亲的手!
父亲?他冷冷地撇开头,这夺妾之仇,我一定要报!
赵青治似乎时刻在防着赵俊文,只要赵俊文走得离纤媚的小院近了些,马上便会让赵青治得知,然后赵青治就会像鬼魅一般出现在那些小路上,挡住赵俊文窥探的目光:“你往那里走做什么?以后你离那里远一点!”这让赵俊文对赵青治的不满一日甚于一日。
然而终于还是被他得到了机会。
京中有位贵人突然造访德城,指定由当地最大的官员张迁于迎接,张迁于就是蓓儿的父亲,听说这位贵人来头极大,连张老爷这样的三品大员都吓得不轻,连召当地城中最富有名望的人作陪,自然也少不了赵家,赵老爷一大早便去了张府,临走交代纤媚不得出门,并且派了两个家仆守着纤媚的小院,不许少爷进来,又让丫头好生服侍,一切交代妥当,这才走了,可是这怎么难得倒赵俊文?几锭银子,几方胭脂和耳坠子,家仆和丫头全部放行。
在房中,纤媚痴痴地看着赵俊文的脸,几度强忍哭声,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为什么嫁给我爹!”赵俊文责问道。
“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是我们没缘分!”纤媚泪流满面,哭得说不出话来,那泪水在锦帕上洇开一片又一片,她哭得倚着桌子,几乎晕厥过去。
“说呀,你光哭有什么用,说呀!你看上我父亲有钱是不是?说呀,还是说你被他的床上功夫迷住了……”
“啪!”一个巴掌打上赵俊文的脸,打断了赵俊文剩余的话,他愕然盯着纤媚,纤媚一脸的凄绝,一字一句地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当初明明只是玩玩她而已,为什么现在自己却被她牵动得如此之深?没有一个女人敢打他,可是他抚着脸,却感觉到一阵窃喜。
“我就那样虚荣的人吗?纤媚虽然家道中落,可是还歹也是个女先生,想要嫁一个小富人家做正室,是绰绰有余!强胜于做你赵家妾百倍!我以为和你是心心相印,谁知……”纤媚恨然道:“苍天弄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赵俊文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