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人群一阵惊呼,却见一个华服公子哥飞身挡在女子面前,在千钧一发之际,揽住那女子的腰,拉到一边,同时拉住疯马的辔头,将马夫拉下马,自己纵身跃了上去,马腾跳踢蹋,那公子却稳稳坐着操纵马绳,不多时,喘着粗气的马儿在那公子的驯服下,渐渐安静,马的主人上前不住地道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那公子淡定从容:“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我这马儿可是有名的刺儿头,极不听教训的!今日没想到在公子的手下,这么快就安伏了,真是没想到啊!”那马夫连连赞叹。
“敢问公子大名,这么高的武功,简直是世上少有啊!”
“而且还仁心侠骨,救人之危。”
“唉呀,又是这位公子呀,上次我家的小院墙倒塌,没钱修葺是公子为我们找工人修理的,这位公子真是一位好心人。”
“你知道公子大名吗,是哪家的公子呀?”
“你居然不知道,当然是赵俊文赵爷啦!别看他年纪轻轻,可是为人仗义,德高望重,所以我们都尊称他为‘赵爷’。”围观之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赵俊文的来历一句句传送到少女耳中。
一片赞誉声中,赵俊文始终优雅淡定,他低下头,低声安慰少女:“没事了,那匹疯马已经被我制止住了,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
少女一脸的难以置信和羞涩不已,抬着看着赵俊文眼神充满了倾慕:“公子……”
赵俊文潇洒地挥扇为她挡去路边的尘土,含笑问:“可否请问姑娘芳名贵姓?再下别无他意,不过德城是在下的本生地,熟得很,也许能为姑娘解惑。”
“我家遭离难,我只身一人来到此地,想找一个学生教些诗书,以此糊口。”少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焦虑,想来是问了多个人,却没有得到答案,有些不安了。
赵俊文大喜,一拍扇子:“真是跳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的女儿今天四岁,我正想给她找个女先生开蒙呢,这真是我与姑娘有缘啊!”
大璧向来重视对女子的教育,开国之初的皇后曾有言,女子虽不出仕,但是相夫教子,无德何以教子?母亲乃孩童第一开蒙师也,所以女子也需得认字识数,为了鼓励女子读书,并且为那些优秀女子取得一条养家之路,大璧每年都有女试,品学兼优的女子通过朝廷的考试,可以获得女先生称号,可以开门授课,谁家要是娶了一个女先生,那真是像得了宝贝一样欣喜,也算是女子地位提高的一个途径。
那少女听到“有缘”两个字,粉红了双颊,悄悄低下了头,那姿容,真是难描难画,直弄得赵俊文心中搔痒不已,好容易才压抑住把她拥在怀里的冲动,咳了一声,赵俊文道:“那么,就请女先生跟在下来吧。”
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这么顺利,正想着如何把女子骗到手,谁知道天借其便,竟然是一个需要找主家的女先生,这下子近水楼台先得月,管你是贞洁烈女,一入赵府,哭也得由我,笑也得由我!
一路上,赵俊文殷勤探问,知道了这名女子叫做“纤媚”,真是个让人又怜又爱的好名字。
于是,顺理成章的,不久后,这名少女便成为了赵府大小姐的女先生,然而赵府却没有小姐,所谓的“女儿”,不过是赵俊文杜撰出来骗这个不谙人事险恶的少女的一句谎话而已。对这个女先生,赵俊文可谓是礼遇有加,从不越雷池一步。
纤媚一入赵府,便引起了各方关注,赵老爷和赵夫人对这个女先生甚是不以为然,说是家里不需要,不过不知道赵俊文对他们说了什么,倒也没有吭声,少奶奶蓓儿一反常态地也没有吭声。
“那个纤媚呢?”蓓儿一边对着镜子仔细地妆饰,一边问道。
“少奶奶,那个女的现在一个人在后花园逛着呢。”
“现在少爷人呢?”
“又和人去喝酒了,估计不到半夜不会回来的。”一个尖脸丫头机灵地道:“昨天少爷在那女的房中聊到深夜,才回寝居,心情好像不错,虽然看起来,眼下两人还没有成事,可是少奶奶,这样的女人要是不教训,到时,咱们可得多一个小奶奶了!”
“不得胡说,我自有主张。”
纤媚坐在湖边的小石凳上,看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出神,直到水里出现了几个人影后,她挑眉看了那几个身影许久,无声冷笑了一下,才慢斯条理地站起来,一回头吃惊地道:“原来是少奶奶?少奶奶好!”
蓓儿伸手拉着她,仔细地看了她一遍又一遍,亲热地道:“果然是个好模样,一看就是个书香人家出来的好女儿,让我一打眼就喜欢上了。越看越好看!在赵家住了几日了,可还习惯?丫头可还听话?饭食可还满意?缺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
话一句接一句,连珠炮似的,根本没有让人回嘴的余地。又牵着她的手道:“一起来散步吧。”
拉着纤媚的手,软滑的心如无骨的青葱一般,几乎握不住地滑,蓓儿举起她的手,仔细打量,对丫头们道:“真是一双好手,一看便是会写字,会弹琴的好手。”
“少奶奶的手是贵人手,不用写字弹琴,自然有别人写好字,弹好曲送给夫人欣赏,还去羡慕别人?”丫头笑成一片。
“你们这些丫头,没大没小,什么别人,这是女先生,不许没规矩了。”蓓儿作势骂了丫头两句,纤媚笑道:“她们也是凑趣罢了,少奶奶不用生气。”
“你真是太善良了,我一见你就喜欢你。你觉得我们爷怎么样?”
“虽然蒙赵爷的好心收留,不过纤媚对赵爷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是个侠义心肠之人。”
“可是我们爷对你可是上心得很哪!”
“少奶奶,我对爷可没有想法,爷只说请我来教小姐,现在府里却没有小姐,我想我也该告退了。”纤媚吓得直摆手道。
“别走,我在府中闷得很,难得有个人来和我说话。”蓓儿拉着纤媚的手,纤媚再三要走,蓓儿再三挽留,愣是不让走。
终于纤媚还是没有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