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瞬间冷得如冰,兄弟相视无话。
许久光泽道:“臣弟只是尽人臣本份。”
“够了!”曦和站起身上,腰间宝剑磕在玉案,发出铿然长响:“今日朕累了,你退下。”
兄弟第一次有了相反的意见,却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如何激起大浪”,类似的话,他曾经不无藐视地对皇上说过,今时今日,却成了皇上为她辩护之辞,这个媚流,恐怕真要引起一场大乱了。
“请皇兄三思,这个媚流,不管在哪里都好,只是不能留在皇兄身边。”
“难道留在你的王府就行了?”曦和冷冷地道,光泽对媚流的意思岂能瞒过他的眼睛?只是觉得犯不着为一个女子坏了手足之情罢了。
“王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光泽同样冷冷地回答。
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这日起,向来心无芥蒂的兄弟俩,心中有了一道裂痕。
而裂痕这种东西,会变大。
青骏马奔驰在回王府的路上,光泽面色更加僵硬冷峻,见者无不退避三舍。
不错,他劝说皇兄放弃媚流,一半是为了大璧江山,—半却也是为了——
他不愿意让媚流正大光明地成为皇兄的囊中物。
他,向来对皇兄最忠心的弟弟,对皇兄的女人,起了染指之心,却并不为此感到羞愧。
男人追逐女人,天经地义,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只有强大的男人,才能得到想要的女人,只是这一回的事,似乎有些棘手了。
前面便是南宛国王子和公主下榻之所,他看也不看飞驰而过,那个特克里王子,此刻是不是也在想着那个妖女一样的媚流?
“驾!”蓦地他一声喝叱如刀,惊破人群,人群喧攘着退避两旁,莫敢与之对锋芒。
由于皇上的重新宠幸,媚流的待遇有了极大的提高,媚流一应供奉与皇后待遇相差无几,要不是媚流不许藏珠殿的摆设作大改动,恐怕藏珠殿又是步步珠宝,紧得人迈不开脚了,这样的荣宠使得后宫的妃子们,尤其是那些高位的妃子们愤愤不平,合妃自知自己斗不过媚流,比不上贤妃肚子有个凭恃,便常常在贤妃面前有意无意地挑拨几句,贤妃虽然知道她的用意,仍旧非常生气,道:“我父亲是天下兵马大将军,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我也不过封了一个‘妃’位而妃,那个妖女凭什么一入宫侍寝,就能晋‘妃’,还要封为‘贵妃’!实在太过分了!”
“南宛国安达雅公主驾到!”
安达雅带着媚波到来时,贤妃正因媚流的事心绪不佳,笑得有些勉强:“公主驾到,不知有何贵干?”
“贤妃姐姐快要诞育麟儿,所以我给贤妃娘娘送来一件礼物,希望贤妃姐姐一举生个龙儿。”安达雅笑道,有媚波为军师,如今她显得对人情熟惯许多。
“礼物?”后宫之中,越是到快临产,越是不敢胡乱收别人的东西,也许一盒糕点就能要了你的命,也许一个香囊就成为流产的主因,也许一件衣服就带了致命的毒,贤妃笑得越发有些僵硬,委婉地推托道:“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罢了,哪敢受公主的厚爱?倒是合妃娘娘,至今未有子嗣,还是给她吧,也算给她个安慰,最近皇上好久没有到她宫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