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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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菲菲一连几夜都没有睡着觉。

她从高钱的豪宅搬回到自己的家，把房间整整打扫了一天。她不但想把灰尘扫出去，更想把以前的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一同扫出去。灰尘很听话，让去哪就去哪，可是以前的故事却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在眼前展现，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就越是想得厉害。大床上，沙发上，地毯上，古筝旁……睹物思情，挥之不去。一连几天，同样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她这几天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要有一场大事发生。

高钱半月前说要去云南出一趟差，当初说是最多一周就能回来，可是，半月过去了，一直没见个人影。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她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和他一起去的，更不清楚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按高钱的那个劲头，早该给她打个平安电话了。()她由一开始的孤寂变成担心，最后就有些恐惧。

在高钱的600平米的豪华别墅里，高钱曾跪下求她，让她给他一次，并说等他一从云南回来就去领结婚证，然后就轰轰烈烈地娶她。她说，不行，等到你娶了我怎么做都行。还说这么长时间都坚持了，哪差短短的一个星期。不过，你要是非要做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之后就算两清了。高钱很生气，一甩门出去了，那一夜就没有回来。第二天，高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不再生气，并且心平气和地说，宝贝，我真爱你，请你相信。你是对的。等我回来娶你。菲菲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她离开他的家，只是因为恐惧。

现在，她坐在电话旁，再次拨打高钱的电话，电话还是关机。她想过可能有N种原因，但最让她不敢相信的是，高钱出事也作为一种原因，而且还是可能性最大的原因。

她慌乱中，竟然拨起相放放的手机，当最后一个数就要按下时，她的理智一下子把她牵了回来。她哭了，哭得没有一点声音。

最后，她想到了刘曼。

当刘曼的奔驰600停在菲菲所在的怡景小区时，已是凌晨4点时分。

菲菲像是见到了亲姐姐一样，一下抱住刘曼的腰，久久不愿放手，她的泪水浸湿了刘曼的颈前的衫衣，泪水透过衣领，在刘曼的颈前形成一条弯曲的泪线，慢慢地，软软地，痒痒地往下滑行，流过她的肺、心、肝、脾……

刘曼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忽然间，好像有一种东西撞进她的心田，让她一下悟到了什么。

菲菲的背上忽然下起了雨点，由一开始的一滴一滴，到一片一片。

菲菲挺直了身子，哽咽着说，姐姐，你也哭了。

刘曼猛地一把抱紧菲菲，不停地说，菲菲，好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

一个对不起，对刘曼来说，承载了太多的东西，而菲菲哪里会知道和理解其中的含意。

听了菲菲的讲述，刘曼第一个直觉是，高钱这次遇到了大麻烦。

她打遍整个红天娱乐城所有熟人的电话，最终联系上了李总，得到的回答是，他们也和高总联系不上，高总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十天前打的，打给的人是张大彪，张大彪在三天前匆匆赶往云南，临走时给红天娱乐城的第三把手李总扔下一句话：看好场子，我去南边处理一个急事。没想到的是，现在连张总也联系不上了。现在公司上下流出了各种传言。

张大彪这个人，刘曼见到过一次。给她最深的印象是，头上有两道没有头发的沟，刚好成八字形。因为当时酒席上有许多人，她只是感到好奇，以为这人这么酷，把头发弄成这个发型，特别的还真是少见。他的那张脸上写满了一堆杀气。在酒后，刘曼问高钱，张大彪怎么看就是不像好人，你看他那个头发和满身的文身。

高钱说，什么发型啊，那是以前和别人打架的刀疤。他为人很豪气，不错啊。

你是不了解他。

他还说，张大彪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有一次在火车上，他和软卧里的一个人吵嘴，对方一下子叫来一群人，上来就是一阵暴打。这时张大彪从相邻包厢里蹿出来，三下五除二，就解了围。后来他得知张大彪有一身好功夫，就邀请他来一起经营红天娱乐。这几年，红天娱乐城多亏他的加入，才有了这么个好的发展。

高钱也豪气，给了张大彪公司30%的股份，成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不知道为什么，在刘曼的心中老把高钱的失踪和张大彪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