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子??
花园外墙伫立着一道身影,他有些踌躇的望着拱形院门,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敕宥是耶律齐最得力的护卫,刚才他随同耶律齐从皇宫中赴宴回来,主子说要解解酒,便转到这后花园中来。看到满园菊色便遣他出来,不许打扰。可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敕宥自然是不放心的,于是他便守在外面。在听到里面异响之时他便开始犹豫,是女子,听声音主子分明笑的很开心,现在进去会不会挨骂?
但是在这里他并不记得主子有认识的女子啊……
突然,耶律齐轻微的呼痛声传来,再也顾不上其他,来不及反应他的身形就几步闯了进去:“王子!”
随着敕宥的呼声,肆无忌惮的笑声戛然而止,还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的身影瞬间石化。
“他竟然是王子!!”偷眼环顾了四周,只有他们三个人,她不是,闯进来的不是,那就只有……叶小蝉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这下乐极生悲了,她竟然抢了郤邺国王子的金子,还……一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她有些站不稳了。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耶律齐不悦的瞪了一眼闯进来的敕宥,敕宥看清眼前的情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耶律齐发飙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突然觉得身后没有了声响,他回头看去,却好笑的发现刚才笑得一脸放肆的女子,此刻竟蹑手蹑脚准备开溜了,“站住!”
听到声音,正默念“看不见”的叶小蝉顿时满脸苦色,缓慢的转过身来,施礼:“王子还有何吩咐。”
“我有说让你走了吗?”耶律齐不紧不慢地说着,转了过来:“你胆子倒是不小嘛!”
“可是谁知道你是王子嘛!”叶小蝉小声埋怨着,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他穿的跟个侍卫一样,还一个人呆在这里,她又不知道他竟然是王子。
“嗯?你说什么”耶律齐故作未听到,说话间已经走到她僵硬的身旁。
“没没没……”叶小蝉抬头,一脸谄笑:“王子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会跟我一个女子一般见识呢,是吧,嘿嘿……”
见她换脸比翻书还快,好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他失笑。
见他笑了,叶小蝉轻轻舒了口气,抹去冷汗:“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见她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他伸手:“拿来!”
“啊?”小气,叶小蝉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伸出手去,握紧金子的手却并没有松开,这可是她自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金锭呢,自然有些不舍:“这可是你输给我的……”心里有些不服,不觉间竟然说出口来。
“哈哈……”耶律齐爽朗的笑声在夜色中低低回荡:“那好,告诉我你的名字,它就归你!”
有这等好事?叶小蝉不信的睁大眼睛。
见她不信,耶律齐伸手作势要取走她手中的东西。“绿袖!”叶小蝉极快的叫着缩回手去,她才没那么傻呢,说出名字来,万一他记仇想起来的话自己不就遭殃了,南宫墨那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她可不能再给自己找麻烦。
听到叶小蝉的回答,耶律齐满意的收回手去,转身就要离去。
见他快要走到门口,她一惊:“等一下!”
听到她的声音,耶律齐一喜,转过身来,却发现眼前的人儿已经不复方才的张狂,反而低着头,微不可闻的声音细细的传入他耳中:“我……我……”见他看自己,叶小蝉脸上不由微微发烫,索性大声喊出来:“我不记得回去的路啦!”
“哈哈……”耶律齐再次大笑。
笑吧笑吧,笑死你,叶小蝉在心底低咒着,脚下却是一步一步挪了过去,既然郤邺国王子回来了,那南宫墨必然也已经回来了,若是发现她不在房中,回是怎样一副情景,她不敢深想下去,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南宫墨的信任。
“敕宥!”耶律齐停住笑意,看着有些走神的人儿。
“在。”并未走远的敕宥在听到主子的呼唤后,很快出现。
“送她回去!”作为得力助手的敕宥进府后就已经在最短时间内摸清了这里的大致布局。
“是!”还未等敕宥问出口,叶小蝉就已快速说道:“告诉我涟漪阁怎么走就好!”
敕宥一愣,走了出去,叶小蝉连忙跟上,临出门时又孩子气的转身偷偷极快的做了个鬼脸,恰好被转身的耶律齐逮个正着,急忙转身小跑着跟上敕宥。
耶律齐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脸上仍旧止不住的唇角上扬,他自幼便喜欢中原的诗词,是以璟珗王朝的语言他极为精通,这也是父王派他来访璟珗王朝的原因。
刚才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似已刻入他的心底。夜色中她轻吟低唱娇柔清澈的嗓音,月光下她轻盈灵动的舞姿,跌落在地剔透零碎的泪珠,古灵精怪的笑容……一切一切都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着,看她的服饰朴素,不像府中的贵人,而在这王府中除了两个舞姬就只剩下丫鬟了,可是丫鬟怎么会有这样的文采?他是被她的诗吸引进来的。
暗自揣测着,他转身准备离开,一抹温润的光泽映入眼帘,他走过去,凌乱的落叶中,一枚简单的白玉簪子正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