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之殇
看着狱卒再次扬起的鞭子,叶小蝉绝望的闭上双眼。“啪!”长鞭夹带着凌厉的风狠狠地抽在柔软的身体上,单薄的衣衫应声而裂,皮开肉绽!
叶小蝉只觉身上一凉,剧烈的疼痛尚未蔓延开来,她便失去了意识。前世的她是最怕疼的,连小小的预防针都要绞尽脑汁的躲避,甚至还不惜装病去吞那些苦涩的药丸,如今她的承受能力已经濒临极点。
“王爷,她昏过去了。”狱卒请示道,在王爷面前他可不敢擅作主张,除非他活腻了。
盯着那抹殷红的血迹在雪色单衣上迅速扩散开来,南宫墨的眸光幽暗难辨,手紧握成拳,青筋突起,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水。”
“王爷…”韩铮在身后犹豫着出声,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他正要再说些什么,抬眼却接到南宫墨阴鸷的眼神,不由得噤声。
那些狱卒对于这些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们很快从豹房一角的大瓮里打出一桶水,毫不留情地朝架上泼了过去。
“呃…”叶小蝉低吟出声,身上钻心的疼痛使得冷汗层出,与冷水混杂在一起顺着面庞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南宫墨阴冷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回荡着,唤回了她的神智,“你到底是谁?”
“琉璃…”她努力的启唇。
“刘滢凝是你什么人?”南宫墨高大的身形迈出一步,逼问道。
“真的…不认识…”叶小蝉无力的摇头,为什么,他不信。
“你…”南宫墨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暴戾气息,怒极:“继续!”
狱卒上前,叶小蝉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再做任何挣扎,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身上,她身子颤了一下,难以忍受的痛楚让她有种想要死去的感觉。“啪!”又是一鞭,她终于忍不住,嗓口一阵腥甜,“噗”的一声,鲜血喷出,有些许溅到南宫墨身上。
看到她再次晕倒,牢头想都未想接过另一个狱卒递来的木桶,如法炮制的泼了过去,架子上的人头仍是低垂向一侧,毫无反应。
南宫墨心里一紧,抢过狱卒再次盛满的木桶,在即将泼出的那一刻停了下来,回头,疑问的语气中满是肯定:“盐水?”
“是…”牢头在他明显的怒意中有些怯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该死的,谁允许你们用盐水的!”南宫墨怒吼,手中的木桶狠狠地砸了过去,牢头不敢躲避,被盐水淋了一身,狼狈异常。木桶落地发出巨响,狱卒们面面相觑,有些惶恐的跪了下去。
盐水,牢房里用的常年不换,有轻微毒素,淋在伤口上能使伤口无法结痂,血流不止。
南宫墨箭步上前解开叶小蝉的束缚,她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被他及时接住揽在怀里。顾不得理会地上的狱卒,他将已经昏死的人儿打横抱起,一脚踹开牢门,大步走了出去。
“韩大人…”牢头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的韩铮,刚才的狰狞化为战栗,他们以前就是这么对待犯人的啊。抓着韩铮的手有些颤抖:“您可得救救我们哪…”
“你们…”韩铮眉头紧皱,叹了口气,甩开他的手,向外追了出去。
“韩大人,韩大人…“身后传来牢头有些绝望的声音。他不再理会,直奔出地牢,朝着另一个方向急速奔去。
夕芷阁内,欣惠坐立难安,她不过是去为姑娘准备热水而已,一回来姑娘就不见了,据打扫的小厮说是被王爷带走了,她心绪烦乱,已经六神无主了。
“砰!”门被大力踢开,在空气中轻颤着。南宫墨抱着有叶小蝉径直走向内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儿,沉声吩咐着:“去打热水来。”欣惠答应着连忙跑了出去。
床上的人儿面色苍白,湿发凌乱的贴在面颊上,遮去了大半个脸,此刻的狼狈看上去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她秀眉紧蹙,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没有一丝血色的俏唇紧抿着,抑制了随时都有可能脱口而出的,仿佛潜意识里阻止自己的脆弱,倔强的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欣惠将热水端了进来,有些惊慌的轻唤:“王爷……”
“帮她换件衣服。”南宫墨移开视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手而立,窗外天色已经泛白,星辰的光芒暗淡下去,马上就要天亮了。
“是。”欣惠走上前去,倒吸了口气,床上的人雪白色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色,大片的殷红在身上铺展开来,绽出朵朵妖冶的花。有些地方血迹已经凝固,与衣服紧紧粘在一起,轻微的触碰都能引起一阵轻颤,大颗的汗珠自额角鼻尖渗出,流下。再也抑制不住,有细微的从紧咬的牙关溢出。
听到声响,南宫墨冷声吐出两个字,话音里辨不出情绪:“剪刀。”
“哦,”欣惠应着从一旁的针线筐里翻出剪刀,却紧张地几乎握不住,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对于南宫墨她一直是惧怕的,此时姑娘又伤成这样,她紧张的有些喘不过起来。南宫墨有些烦躁的箭步走过来,夺过剪刀。
说着,他轻柔却有些笨拙的剪开被血粘住的衣服,伤口渐渐露了出来,南宫墨眼神更加幽黑,深不见底,薄唇抿成一条线。欣惠睁大了眼睛,咬住下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四道鞭伤狰狞的交织在被血染红的的肌肤上,嫩肉翻卷,鲜血不断溢出,已经辨不出到底哪里才是完好的肌肤。
欣惠颤着手在热水里拧了棉巾,轻轻擦拭着,可是鲜血仿佛绝了堤的河口,怎么都止不住,刚露出白皙的本色就被鲜血再次覆盖,热水很快就被染成鲜红色,浓重的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