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叶小蝉微微气喘,紧紧盯着那抹身影。
“紫兮,”仿佛已经察觉了什么,一丝轻叹无声地在空气中化开,念慈师太站起身来,并没有回过头去看她,自顾自的走到佛前取了支香,借着佛座下那盏长明的油灯点燃小蝉,“过来上柱香吧。”
“师太,”平定一下呼吸,却没有上前接过那柱香,“您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念慈师太转过身来,盯着一脸焦灼的叶小蝉,平静无波的声音掩去了所有情绪:“你都知道了?”
“是。”叶小蝉双手在袖下紧握成拳,掌心的伤口再次破裂开来,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几近哀求的声音:“爹到底怎么样了,师太,告诉我好吗?”
“紫兮,你不应该知道的。”念慈转身将手中的香插好,拉了她的衣袖在蒲团上坐下:“原本你父亲只是让你上山暂避,他怕你知道后会有担忧,就想等着所有事情解决之后接你回去的。”她怜惜的帮叶小蝉凌乱的发丝拂到肩后,轻叹出声:“可是,世事无常料,被有心人得了空子,才变成今天这样的。”终究不忍将所有事都告诉她,念慈神色未动,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彻底消失吧,何苦再牵连无辜之人呢,有时候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保护方式。更何况冤仇结了之后,生生世世都报不完的,所以就让它随着故人逝去散了吧。
叶小蝉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以她的聪慧早已猜出八九分,之所以来找念慈师太不过是抱了不可能会有的幻想罢了。
“紫兮,你要理解你父亲的苦心啊。”念慈握住她冰凉的手,却触到一片粘腻,拉起她的手,嫣红的血正缓缓渗出,随着掌心的摊开,沿着手纹滴落下来。念慈疼惜的望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青色瓷瓶,倒了些许白色粉末在她的伤口,拿素帕细细的包扎齐整。方缓缓道:“紫兮,你先放宽心,你爹他会没事的。”
叶小蝉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念慈师太慈母般轻柔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微微扬起脸,硬生生的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过了许久,她平静的声音响起:“师太,紫兮明白了,紫兮只是为了母愿才上山的,也一定会完成的。”
念慈的手一顿,继而释然,这可是那人的女儿啊,又怎么会脆弱到不堪一击?
“小姐!”由于奔跑而喘着粗气的小悦扶住门框,终于找到了。
“去吧。”念慈慈爱的凝了她一眼,笑道。
叶小蝉点头轻轻起身,既然是父亲所想的,她就一定会做到:“我们回去吧。”看到情绪突变的小姐,小悦不禁轻唤:“小姐?”叶小蝉并未作答,只冲念慈师太一礼后,缓缓走了出去。小悦有些不知所措的把目光转向念慈师太,念慈师太笑着给了她一个心安的眼神,略点了点头,小悦转身追了出去。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厚重的乌云渐渐堆积起来,沉重的压向地面,阴霾的夜空中没有一丝星光,沉闷的雷声在遥远的天际低低回响,闷热潮湿的空气让人莫名的烦躁。
一滴,两滴…豆大的雨滴稀疏的滴落下来,还带着些许的温度打落在身上。“小姐,下雨了,回去吧。”小悦小心的打量着她的神情,小姐自回来后就站在院中,神色平静的望着竹林方向不语,她顺着看去,入目漆黑一片,只听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小姐的神情如常,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看不出丝毫端倪,可就是这份诡异的平静才让小悦更加不安。
“好。”叶小蝉淡淡的应着,转身走向房间。小悦紧随其后,这样的小姐让她感觉好陌生。
“小悦,我饿了。”在桌旁坐下的叶小蝉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