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松柏郁郁葱葱,枝叶交错间竟将头顶朗空与骄阳遮挡,连灼热的温度也一并遮去,丝丝缕缕的阳光碎金般穿透下来。叶小蝉与小悦一路踏着斑驳的树影走来,到了前院,小悦并不急着到大殿求签,反而兴奋的拉着她四处闲逛。
两人不觉间又转到那日叶小蝉所见的功德碑前,小悦看到凉亭,眼前一亮:“小姐,不如我们先到那边休息会吧。”
“小悦,”叶小蝉驻足,目光从功德碑上掠过,落在方亭四周因落漆而显得斑驳的朱红色圆柱上,“我们回去后也捐些善银过来,作为修葺庵庙之用,可好?”
“真的?”小悦笑着应道:“太好啦,老爷跟少爷那么疼爱小姐,肯定会同意的,说不定呀,到时候他们还会亲自前来呢。”
没注意到小悦话语间脸色的不自然,叶小蝉问道:“为什么要让他们前来,我们自己来不就行了吗?”
“当然不可以了,”小悦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是女子,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做这些事呢?璟珗王朝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能以自己的名义捐献功德碑的。”
“是吗?”叶小蝉眸光回转,盯着青石碑刻上朱红的字迹:“你看,这碑文上刻着刘氏滢凝,难到不是女子的名讳吗?”
“嘘,”小悦慌忙那手指竖在唇前,“小姐,您小声点。”她看了看四周,也把目光投到碑刻上,她也是偶尔听府中一位老嬷嬷提起过:“这水月庵是明德五十六年建成,已有一百多年了,前朝唯一一位公主滢凝出生时,殷帧帝大赦天下,并用滢凝公主的名义重修此庵以期为她积德祈福,据说这在当时还是一大美谈呢!”
“前朝?”叶小蝉一怔,真想不到刘氏滢凝竟是一位公主的名讳,但为什么是刘姓呢,现在的龙渊帝不是南宫启吗,难道璟珗王朝实行的不是皇位世袭制,自己之前还真没留意过这些。
“嗯,”小悦上前扶着叶小蝉走向凉亭,压低声音说道:“殷帧帝是刘氏朝廷的最后一位皇帝,他膝下仅有滢凝一个女儿,异常疼爱。二十多年前权臣夺政时她被人搭救出宫,成为刘氏唯一血脉,可据说后来滢凝公主还是殁了,这些事在当今皇上即位时就已成为禁忌。鲜少有人敢提及,生怕惹祸上身呢。”
不知为什么,听小悦讲起滢凝公主时,叶小蝉心底就不受控制的酸涩起来,有种浓浓的悲痛,难道是苏紫兮跟她有什么关联吗?不可能的,苏紫兮只是一个妾生的女儿,怎么会跟前朝公主有瓜葛呢,自己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她倚栏坐下,怔怔的望着那青石碑刻出神。
突然,一道灰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扑进叶小蝉怀里,小悦惊叫出声。对于这小东西独特的出现方式,叶小蝉已经习惯,身子未动,只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待看清叶小蝉怀中之物,小悦好奇的凑了过来:“好漂亮的鸽子,它竟然不怕人?”
小悦伸手想去摸它,就在小悦的手快要触碰到它的羽翼时,小灰鸽突然振翅,唬得小悦触电般缩回手去。回过神时那小东西已经落在叶小蝉肩上,正用极其无辜的盯着她,粉嫩的短喙不时的在叶小蝉肩上轻蹭,十分亲昵。
“你!”小悦不禁气结,却又发作不出来,只得气呼呼的瞪了小灰鸽一眼:“我收回刚才的话!”
“呵呵...”被他们一闹,叶小蝉心底的酸涩感渐渐淡去,看到小灰鸽又想起了那双冰冷的眸子,那人衣着气度不凡,应该就是那两个小尼口中的轩王爷了吧。
“小悦,你可知道轩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淡淡启唇。
“小姐...”小悦一脸服了她的神情,“轩王爷可是咱们宗肃城的四公子之一呢!”小姐还真是把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呢,这两年虽不出户,可是跟少爷呆在一起怎么会连宗肃四大公子都不知道呢,好歹她家少爷也是四公子之一呀。
“四公子?”叶小蝉失笑,真不敢相信这个时代竟也会有类似明星的追捧。
“是啊,”小悦满脸自豪,“少爷也是四公子之一呢。”看到叶小蝉一怔,她满眼怀疑的说:“小姐,您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哥哥?也是,像苏凌风这么俊逸出色的男子,连自己看了都动心,他在四公子之列自然不足为奇,只是自己从不关心这些,依他淡泊的个性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这些,看来自己对外界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
“唉...”小悦拉长了声音,一脸同情的望着她家小姐,继续解释道:“这四大公子分别是轩王南宫墨、冀王南宫翊、银面神医雪无痕还有玉面公子也就是少爷。”
见叶小蝉来看着自己,小悦更是来了兴致:“他们之中只有银面神医雪无痕最为神秘,他医术高超却只救自己想救之人,从来没有谁能够强迫他医治他不愿救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出现都带着银质面具,久而久之人们就称他为银面神医,据说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从未见过真实面目就能称作四公子,叶小蝉无语。“你还没说轩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