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他,又道:“你怎么了,看着我?”
对上她那双干净的凤眸,他赶忙把目光移开了,方才因她而乱的思绪立刻回到了脑中,他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他力度太大,将南宫染生生地逼退了好几米的距离,然后冷声道:“不要靠我那么近。”
南宫染错愕地后退了好几步,将他与她的距离拉得越发得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人,那半遮掩的面具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出他姣好的五官和容颜,身材高大得挡住了南宫染前方的所有阳光,仿佛是一扇令人心安的高墙......
面具背后,他也将她打量着,看着她退缩的身影,和脑海中那个豪爽又洒脱的她格格不入,就连那双原本灵气逼人的眼睛里都失去了几分光泽,是因为,以和亲形式嫁给了他?
不过时澜那边的人都不知道他。
而且他也听密探说了,那个皇帝将一位公主,说是要嫁给他做妻。
以这种如此明显的方式要将他招安,那么他这么多年以来的计划不都白费了吗。
他处心积虑地埋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将那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推下来。
世人都说那个皇帝好,可是谁又知道,在遥远的北方,每日都有难民因为饥寒而大量死亡,可是在富足的时澜呢?大家都不知道北方是什么情况,他们吃饱穿暖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根本就不知道镇守在北方,和北方大量的居民们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痛苦日子,一日一餐,有一顿没了下顿,而他亲眼所见,时澜的人,每餐大鱼大肉,浪费的粮食不计其数!
他的父亲,在那年西秦进犯时不幸战死,而他的母亲在震灾时为了保护他遇难了。
他从此就成了无亲无故的孤儿。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又有谁能够体会呢?
他一年前来到了时澜,就是为了观察地形,观察时澜的每一个人,他受到了很多来自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士族子弟的蔑视和羞辱,因为他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更加没有权利。
而那些有钱的有权的,被人吹捧得高在云端。
他一定要让他们为以前所做的事情,加倍补偿回来!
“你跟我过来。”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给南宫染,便走了出去。
南宫染不敢迟疑,于是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她原本稍稍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他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不会要把她给解决了什么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越发复杂。
不知不觉中跟着他来到一间装饰简单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和几把椅子,桌子上还摆着几个茶杯。
他走在她前面,将一旁的椅子拉开,又给自己倒了茶。
她这么多天,第一次走出了那个地方,陌生的气息涌入她的鼻间,令她一下子根本适应不过来。
她不由地想到了那些在丞相府中的日子,她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吃喝玩乐,偶尔练练武功,与林云彻聊天。
她如今已经被送到了白郾城,整整三天,没有任何一个人来问过她了,皇帝将她送来这里,又怎么会在乎她的生死呢?整个时澜的人,恐怕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