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更加森白。眸中一晦暗,好笑起来,她倒要看看白末还能嚣张到几时?
其实白末亦是这样想的,她觉得自己本不是狐狸精,这一刻却想摆出狐狸精的样子让苏夏看看,也让众人看看,否则好戏没点波折和心里落差就散场上,岂不是让看戏的人扫兴。
苏夏眼风扫了一眼众人,凄哀的神色变戏法一样,眨眼的工夫就簌簌掉下泪来。十足的纯良弃妇形象:“妹妹说得不错,这个孩子不能留,只怕生出来了也会成为我心里的一道伤,每日看到他便会想起王爷……只怕我这一世更加无法忘记王爷了……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的过,只要王爷和妹妹过得好,我也便无所求了……”
一个嬷嬷看着苏夏哭得抽搐了肩头,厉声指责:“你一个宣王府的夫人,还是捡回来的乞丐,好在的胆子敢这样欺负公主?”
这一声极管用,众人起初看到白末后是深陷惊滟,略为失神的。这一刻看到苏夏的眼泪了,立刻拉回一些神智。只听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议论指责:“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这样欺负公主的……”
“是啊,还没见过一个小妾能嚣张放肆到这个地步的……”
“公主就是太善良了……”
苏夏嘴角轻微勾动,快得转眼即逝,再度抽搐了两下,斥责嬷嬷:“怎么能这样跟妹妹说话,太放肆了。”
“可是……”
“还不住口!”
白末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幕幕,对于众人愤怒得即将揭竿而起全然不放在眼里。
一抬眼皮道:“公主近来和皇上的关系还和睦吧?我是指房事那方面?”
苏夏瞠目一睁,没想到她说话会这样直接,怒然:“妹妹,你怂恿王爷将我逐出宣王府我不怪你,你让他背弃了我们多年的情深意重我也不怪你。只是,你多次出口编排侮辱,便是有些太不像话了。难道你就不知悔改么?”
一声震响,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男子愤慨的立起身,指着白末大骂道:“好放肆的一只狐狸精啊,公主一直爱戴百姓,嫁进宣王府同宣王爷也是天作之合,情深意重,却被你这么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欺负陷害,就算公主宽宏大量,我们也也看不过去。”
另一个男子紧随着立起身:“是啊,你这种卑微的贱女人怎么配拥有宣王爷,识相的就赶紧滚出宣王府,离开宣王爷。否则我们这些百姓也定不饶你。”
顿时整个大厅里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对白末的指责漫骂声,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楼上一直立身隐于暗中观望的几个人同时深了眸子,握住栏杆的手泛起青白,只差再有人出口不训,就要闪身飞下。
尘子倾眸中一紧,看到白末身后的一个男子抄起茶杯狠狠向她砸去,手上运出的力道眼见是有些功力的。身子一跃,就要飞下。却只见白末轻轻一拂掌,宽大的袖子扫起半片绚丽的纤尘,杯子原路退回,稳稳落下。
了然的笑了笑,看来她果然学武的料子,只平日闲暇的时候跟宋楚学了点,内力就增进不少。
俨然这一刻的氛围已经够了,她也再无心气陪大家耍弄下去。看向苏夏,一脸淡然:“苏夏,你能真实的活一次吗,别演戏了成么?如果你不装纯扮温婉,便不会辜负大家对你的一片爱戴。”站起身面向众人,高声道:“大家不是很喜欢看戏吗?也很喜欢搞侦探,聊八卦是不是?那我便向你们爆一个天大的料,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宣王爷宋楚的,宣王爷更加没有碰过她,又哪来的孩子。”
苏夏怒不可遏,立起身来:“白末,你胡说。没想到我对你一再忍让,只盼望你和王爷能好好的过,没想到你如此恶毒,不知天高地厚,既然这样也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此刻人群中已经炸开了锅,老板只在后面连声苦叹,这哪里是来吃饭的,分明就是战场么。
白末冷笑:“那么公主跟我说说,在我出现前,王爷跟公主的感情怎样?”
“之前宋楚一直待我情深意重的。”
“之前?那王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冷淡公主的呢?”
“以前王爷是从不宠幸府中其他女子的,也一直只在我的望月居过夜,甚至不曾记得其他女子的容貌。自打妹妹隐瞒四夫人的真实身份勾引王爷,王爷就开始变了,你恶意的使着法子同王爷相认后,王爷就彻底对我疏远了。”
白末先不看她,转首看向两个嬷嬷:“你们可是公主的贴身侍者,日日见到公主,可得给我做个证啊,万万不能让大家以为我独霸了王爷。”话间还露出几分哀怨,仿似真的怕了:“两个嬷嬷,你们说说,自打我的贴身丫头小菊出现耳疾后,我与王爷真身相认,可曾是霸着你们王爷不让他与公主相见的。你们可得说句公道话,不要让大家误以为我多邪恶啊。”
这一刹似乎没有人注重到重点到底偏移了哪儿去,只管一门心思的将白末越抹越黑越好。
张嬷嬷恶声恶气的道:“你还想狡辩,我们日日跟随公主自然看得清析,自从王爷与勾搭在一起之后,就再不在望月居过夜,这一切都是你怂恿的,当我们不知道么?”
苏夏略有几分得意,眯着眸子看向白末。
白末眸子一冥迷,眼见滑下泪来。
“你们怎么能说我日日占着王爷呢,你们这是血口喷人。公主买通清影宫的人欲杀了我,将我从皇宫中绑走多日不在府中,又怎会说我不让王爷同公主见面呢。他们若相见,大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见啊。”
小菊立在白末身后有些慌,莫不是夫人就要被公主欺负了去。
王嬷嬷哧笑:“狐狸精的本事多大啊,你人不在可是将王爷的魂勾走了,王爷精神涣散只差就要疯了,日日不在府中,你还敢说。”
白末一擦眼角泪花,似吁了口气,只睁睁的看苏夏泪打衣襟。
轻笑一嗓道:“公主,这可是你的人说的话,不要说宣王府的人袒护于我。”一挥手,将之前望月居当差的下人唤过来:“从我与王爷相认的那一段讲起,把每一天的时间都给我列清析了,向众人报报王爷的行踪,说说他白天可在府中?白日在望月居与否?晚上又可落宿公主那里?”
下人惶恐的看了一眼公主,详细说出了宋楚与望月居接触的点点动态,清析明了。
苏夏惊问:“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白末反问:“什么意思?”冷笑一声:“只怕让宣王府的人先说了,公主以为我在让他们做假证,也给了你的下人篡改真相的机会。宋楚自我消失就没在王府呆过,那几日公主是回了皇宫中居住的。自我同宋楚一回来,又去了明盛国,尘子倾可以作证,一直是我与宋楚同住。可是公主正正是怀孕一个月不到,按时间掐算正正是公主回宫的那段日子,敢问孩子是哪来的?不要忘记你的贴身嬷嬷说了,宋楚之前好久就再不踏足望月居了的。”
苏夏惊怔,她没想到白末刚刚说了那么多,又表现出凄离的样子,竟然是为了列明她没与宋楚同床过的时间。
手掌捏出一片汗渍,掐进血肉,生疼。
“白末,你这是在怀疑我不侦吗?你可以分裂我同王爷的感情,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你真当王爷对我彻底没有情义吗?他碰不碰我你又怎会知道。是,在你失踪之后的那段日子王爷是没在望月居过过夜。可是孩子现在没了,你就可以随意排编时间侮辱我了吗?早在我回宫之前孩子就已经怀上了,只是宫中传言太过杂碎,传差了时间而已,没想到会被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拿来胡说陷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厅内再次躁动,白末俨然再一次激起了民恨,本来一些随风倒,耳根软的人已经有些怀疑了,这一刻又被苏夏的一句话正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