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男子幽幽的一声,缠绵的笛音,就像是催人心魔的铃声一般,再一次向我袭来。
“主子……”魍魉不明所以,上前想要馋我起来。
她有些神色紧张的看着那男子,防备的很。
可是魍魉,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最该防备的人,可不就是我么?
离我,越远越好!
我哀嚎,我愤怒,我悲伤。
可除了一个眼神,我什么都办不到。
老天,你要这样开玩笑么?
我被戏耍的,还不够么?
求你,求你,只要不伤害他们,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哪怕,去死……
“主子!”等魍魉看出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抽出腰间的匕首,面无表情的刺了过去。
还好角度有些偏,没有刺中要害,可依旧鲜血泊泊,惨不忍睹。
“你……”魍魉看着我,瞳孔放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转瞬间,就笃定的看着那看好戏的男女,眼神冰冷。
“你们把她怎么了!”魍魉痛苦的捂着伤口,警惕的靠着墙边,冷漠的说道。
“只不过是玩个游戏,做什么紧张成这样,你这女人,还没意思!”
说完,那男子不屑的看了一眼我们。
仿佛在他眼里,我们的性命,就如同蝼蚁一般,不值得他关注。
我哭的眼前一片模糊。
心里不断的对她呐喊,魍魉,我在求你,你走吧,求你,走吧。
“我不会走的,要走,一起走!”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魍魉朝我坚定的点点头。
傻瓜,难道真的等我杀了你么?
你现在走,那么我等会儿杀的人,就不是你啊。
他们或许是坏人,更或许,是手无缚鸡之力,纯良勤恳的好人。
可是只要不是你们,只要不是你们……
我不是圣女,我保护不了这么多人,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保护那些我想要保护的人。
其他人的生死固然重要,可那无关的怨恨,我承受得起。
你可以说我冷血无情,更甚者,是狠毒吧。
可是再怨毒的恨,再刻骨的仇,都比不上我亲手杀了你们,来的痛苦。
我很自私,更加不是一个好人。
所以,假如可以,我宁可斩杀一百个,一千个善良的百姓,却不愿动你们一个手指头。
可我还来不及细想,那笛声又如同地狱的索命声一般响起。
我再无心思细想,只见我动作诡异的朝魍魉靠近。
手上那把冰寒刺骨的匕首,无声无息的滑到了魍魉的脖子上。
刚才那一刀,让魍魉失了很多血。
她还反应不及和招架,毕竟,那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
所以这一次,我准确无误的,对准了魍魉脖子上的大动脉。
这是多么纤细苍白的脖颈?
这又是多么让人心疼的女子?
现在,要结束在我手上了么?
她受的苦,还不够么?
为我遭的罪,还嫌少么?
不要!不要!我绝对不要杀了她!
或许是情绪激动的控制不住了,或许,是那银蛐恍神了。
总之,我动作一滞,不再上前。
我心底一喜……
难道,我可以通过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再一次夺回自己的控制权?
这么一想,我便收敛心神,专心对付脑海里牵连神经的那股力量。
“哼,想不到你还有些能耐。只不过,我可提醒你,假如你再反抗,那你就会知道,刚才的那点疼痛,真的不算很痛……呵呵,呵呵呵……”
大致是看出了我的意图,阴险男忽然朝我诡异一笑,阴测测的说道。
刚才那疼?
不是吧?
我想起刚才银蛐钻进我体内的时候,可是疼的差点就真的抽过去了。
现在你告诉我,我反抗要遭到的疼痛,比那,要疼——很多很多?
可是还不容我细想,那阵疼痛,就随着大脑的神经,直穿而下,流遍全身。
谁,谁能告诉我?
这是怎样的疼痛?
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死掉,是件如此幸福的事?
那种疼痛,就像是全身上下的血管里,一瞬间爬满了嗜血的恶魔,啃咬着每一个血管壁。
就连毛孔,似乎都占满了恶毒的小虫。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有着尖锐的牙齿,邪恶的眼神。见缝插针,直到把我咬的鲜血淋漓,一片狼藉。
可是幽暗的地牢里,那晶莹剔透的肌肤,依旧散发着少女般的光泽。
怎么看,都看不出那掩藏在下面,蚀骨的疼痛。
求你,求你,不管是谁,杀了我吧,只要能杀了我,我生生世世都将感谢你,真的。
我颤巍巍的摔在肮脏不堪的地上,蜷缩起身子,疼的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嗡嗡作响,似乎全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一般,将我抛弃。
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冤孽,要承受这些,让人终其一生,都活在梦魇里的痛苦?
老天,就当我求你,真的求你!
放过我,即使飞灰湮灭,我也在所不惜……
可是老天没有听到我的祈祷。
魍魉上前搂着我,试图控制住我,却发现,无从下手。
因为无论她碰着哪里,我都会尖叫着,哀嚎着,发泄着钻心的疼,刺骨的疼,撕裂我的,疼。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要不然,你就要一直,这么清醒的感受这种疼痛,直到,我们放过你。”
我脑海里的全世界,都坍塌了一般,只剩下那句话不断的萦绕,伴随着几乎扭曲了我的疼痛。
直到,你们放过我么?
要不然,我会一直,一直这么清醒的感受到,那股疼痛?
现在,就连疼死,都是一种奢望?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疼痛,至少持续几分钟,我就会离开这世界。
试想,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夺命的疼么?
我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哀嚎着,凄厉的就如同那地狱的冤鬼,不知黄泉路的尽头,是何处。
意识依旧清醒着,眼角,却忽然血红一片。
竟是疼的,流出了血泪么?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求你,救救我。
“怎么回事?”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这幽暗的地牢里响起,带着些许惊讶,和不解。
又或许,还掺杂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着急。
我已经疼的处于恍惚状态,根本,就不知道到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求你,救救主子。”
魍魉一看来人,知道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急忙艰难的捂着伤口上前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