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约,可是个好品质,这孩子,以后有出息呀。
“对了,你记得,虽然眼睛是看见了,可是也不能出山洞的,要是被外面的光给刺着了,伤了眼睛,到时候神仙都帮不了你,你就谁都别想看见了,听见了没?”
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嘱咐着这些个说烂了的话。
还怕这家伙一个头疼脑热的,出了山洞,万一有个好歹,我定是要吓个半死。
“嗯,都听莲儿的。”
话说虽然魑的眼睛是复明了,可是想要在外面形如常人,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可是现下,最最要紧的却不是眼睛了,毕竟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能出洞了。
可是关键是这山脉一旦离开了魑的精气补给和换氧,就不大灵光。
如果真的坍塌了,少说也死伤无数,再说这莲花潭的总坛和发源地就在这里,我住着也觉得挺好的,要是真的消失了,我还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这些个年月,我怎么都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原因形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让整个山脉都和魑一人的行为维持在一起,一旦出了山洞,山脉就像是少了供养,立马瘫痪。
看来要找个地质专家好好研究研究,到时候改变一下地形山貌或者是风水方位,看看能不能转移了这个不能改变的局势。
也好叫魑轻松一点,远离这些个关着他的地方,就算是住在茅屋里,也总是能呼吸到阳光和自由的味道,比这幽暗的山洞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山洞,虽说我也是日日与之相伴,却仍旧喜欢不起来。
这可能真的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了,我看这山洞,就像是看着一座囚禁了魑的牢笼,一辈子让他无法自由的禁锢,怎么还会喜欢上这么个破地方呢。
今晚的月色似乎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我伸出手来想要遮挡一下,这清冷的月光,可惜,还是有些冷意爬上了心头。
这几个月来,我日日为两件事情烦恼。
一件,便是莲花潭山脉的变更。
似乎这年头,连找个风水师傅都难如登天。好吧,是‘有本事’的风水师傅。可是终归是没半个人影。
第二件事情,便是我的解药。
经过半年的巡查,派去大漠的人,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消息,那丸药引,确实在大漠。
原本,这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可是,先别说是路程,就算是抢了回来,药引也失去了功效。
话说那是万年的南海珍珠,得上古流传至今,一定要浸泡在西域的一种甘露里方能存活。
一旦离了那甘露,再好的珍珠,三个时辰之内,必然化为这天地间无隐无踪的粉末,再也找不到痕迹。
但是从这里到大漠,又何止是十天半月就能到得了的?
而且那甘露,据说是日日从山崖上淌下来的,少了一日都不成,别的地方还真没有。
瞎的,混蛋混蛋!我就算是真的赶到那里,这路上的几个月,少了一天的莲花池水,都将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我怎么都死翘翘了。靠之。
难道姐姐的小命,真的要葬送与此?
虽说我在这山里头也快八年了,心性,养的跟老和尚似的,连门都没出过。
可,这不代表有希望的时候我不想抓紧啊!
快要饿死的时候,明知道离你一臂之遥的地方有个饼,却发现你已经失去了可以够到那个饼的力气,不饿死都要气死了。
这两头难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才好了。
“诶……”
幽幽的叹气声回荡在清冷的庭院里,显得异常寂寞。
要是小白在的话就好了,只要他在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小白会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通通扫干净,留下的,只可能是让我开心的回忆。
都这么多年不见小白了,会不会,他已经忘记了我?
或者那一声亲切的小麦,也只是一时兴起的呼唤?
这里的每个人,都叫我主子,或者是莲儿,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霸占了这具身体。
就连我自己,现在也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隐莲,有时候会忘记那个遥远到不可思议的名字,张晨麦。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恼人的事情了,再想下去,我就未老先衰了。
话说我可是在长身体的说,要是累垮的自己,就划不来了。
起身理了理有些微微沾到露水的裙摆,转身走进房间。
可是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啪!’的一声,门就被卡在了半路上。
我抬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还来打扰我,胆肥了还是怎么滴?
却发现上方突然有液体状滴落在我的额头。
下意识的,我拿手探了探那液体,浓稠的很,还带着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再一看,手上猩红色的液体,不是血又是什么?
我慌忙抬起头,发现正倚靠在门口喘着粗气的人,要不是靠着一只手支撑在门框上,估计,就要倒地不起了。
“禅渊!禅渊!你怎么了?来人呐!来人呐!”
我慌忙上前扶住禅渊,生怕一个不稳就让这家伙摔倒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禅渊不是和魍魉一起出任务了么?为什么他一个人回来了,还带着满身的血,难道出事了?
“来人!来人!”我甚至有些力竭,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倒在面前,却无力挽救,甚至还来不及问一声怎么了?
虽然我现在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女了,可是身子骨到底抵不上一个大男人的重量。
就算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依旧无法支撑他站起来,最后的结局,免不了双双倒地。
大约是听到我急切的声音,陆陆续续的,有很多的脚步声赶了过来。
要不是我平时让他们各忙各的,不用总是盯着我的院落这会儿,是不是会更快一些?
“主子!怎么了?”
平时一直照顾我的侍女翠儿慌张的赶了过来,看着我和倒在地上的禅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找魅过来!快去!”
我第一次如此决绝的下一个命令。
幸好,翠儿也是个机灵的丫头,看着满身是血的禅渊,立马奔向远处魅的院落。
希望,还来得及。
我和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禅渊进了我的房间,放倒在床上,也不敢碰他。生怕他哪里受了伤被我们碰着了,弄疼了。
禅渊的身上,岂止有刀伤,还有剑伤,鞭子的痕迹,和不知名的乌青,嘴角不断的冒血。
看着禅渊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无意识的低吟,我有些不忍。
那手脚无力的样子,仿佛,是受尽了折磨,却仍旧咬着牙,我甚至看到嘴角因为坚韧而咬破干裂,新伤旧伤一起的痕迹,禅渊,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在我的记忆力,禅渊一直就是活泼好动,甚至还有些嬉皮笑脸,绝没有看到过现在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