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张痕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不见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毫无兴致的淡漠道:
“申屠俊,此事就交由你处置吧!”
一音即落。
那申屠俊与北大营的部将们,顿时猛地齐齐大踏步,朝着瘫倒在地的南统领康盛,蜂拥而至。
这康盛在此刻,因与异魔前将对战之后,早已浑身伤势极其惨重。
他面色惨如白纸的吓得心胆俱裂,大呼求饶道:
“张兄,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吧!此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不该对张兄下杀心……现在……”
“现在我已经知错了,求张兄饶命啊!”
尽管那些皮开肉绽的重伤,让康盛再无一丝一毫的可战力量,但他如今对张痕的求饶,亦是别有用心。
毕竟,他康盛,可是在“通云战榜”上排位第二,身居南统领大位,又怎会甘心受到此种欺辱。
“只等我有喘息之机,我必定联络东、西大统领鑫辉兄,将你张痕,五马分尸!”
康盛在心里,阴狠的想着。
但是他的面上,仍旧对张痕心惊胆颤的求饶不断。
岂料。
不仅是张痕没有为之理会。
那申屠俊与北大营的一众部将们,更是霍然面色一沉,纷纷厉喝道:
“饶你?若非张前辈武道绝世,真要让你康盛的阴谋实施成功,你会饶过张前辈吗?”
“康盛,你这小人休要多言!倘若不是张兄,这北大营之内,不知会有多少武者,要死于你的阴谋诡计之下!”
旋即。
他们齐齐从各自的空间戒内,迸射出一道道炸放寒芒的精钢锁链,立刻禁锢锁住康盛。
更是将康盛绑成了一个人形粽子,似虾米弹射一般的,不断地在地面上乱拱。
那康盛一见事不可为,便凶相毕露,一边阴狠地挣脱着精钢锁链的捆绑,一边横眉竖眼的大喝道:
“张痕,你真以为你是这古城之内的主宰了吗?你竟敢杀我?”
“你敢杀我吗!你若杀了我,鑫辉兄定不会饶你,鑫辉可是‘通云战榜’排位第一的至高战力,乃是这通云山脉之内,最强的存在!你张痕若……”
咔嚓!
未等康盛口中,对于张痕的威胁声叱喝完。
却见一道吞吐着银蓝二色的风雷剑光,猛然间以雷霆大作之威,顿时从张痕挥出的剑指外,电闪雷鸣般的冲射而出。
剑光一闪似电,照耀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色,如同蓝色的瀚海一般,波澜强光,大兴不止。
只待剑光一穿即灭。
却是那康盛的头颅,宛如西瓜冲天一般,猛地爆飞,而后“砰”的一声,砸落在地,“咕噜噜”的翻滚几圈,便双目瞪大的不可置信的命丧黄泉。
嘶——
气氛。
在众人心寒胆战的期间,便如同冰天雪地一般,冷寂到了极点。
就在这战战兢兢的下一刻。
那南大营的三十多众部将们,亦是在南副统领武星的带领下,纷纷毛骨悚然的全数磕头如捣:
“张兄,我……我们与韶鑫辉无甚联络,更不会借此威胁张兄,还……还还望张兄,饶恕我等性命。”
“张兄,我等只是跑腿的,都是那康盛的诡计,我们在他的淫威之下,不得不照办啊!”
此时此刻。
申屠俊与一众北大营的部将们,纷纷在面色冷峻的等候张痕的命令。
而那周围所有北大营的人众们,还有叶清五人,都在神情肃然的屏气凝神。
张痕没有开口,他们都不敢说话。
随后。
在众人那一双双敬畏,而又敬仰的目光之中。
只见张痕仅仅是淡漠的扫视一眼,那些磕头如捣,求饶声不断的南大营部将们,便沉声道:
“既然尔等都已经参与诛杀我张某人的诡计了,就不要说什么‘不得不照办’,全部自断一臂,不然,我耐心不多。”
那三十多众的南大营部将们,这时不禁都在心里大松一口气,全数的都由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心情。
毕竟,他们这些南大营的部将们,可是深知,如果此时换成康盛,那就不是“自断一臂”这么简单了。
而后。
在一阵阵刀斩臂膀的“咔咔”声中。
那申屠俊与一众北大营的部将们,以及所有的北大营少年武者,便全部面色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
他们单拳直击地面,山呼滚滚如云海大震:
“属下,拜见张统领!”
“属下,拜见张统领!”
“拜见张统领!”
随着夜色渐深。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古城北面城墙外的战斗狼藉,亦是被一众北大营的武者们,清理的一干二净,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大战的痕迹。
而那此前在北面城墙外,密布错落的迷雾大阵,更是全部为之撤除。
让一切,都显得有一种平静之下的刀山火海。
只待明月的皎洁光芒,慢慢斜移,倾洒到古城东面区域之际。
清冷的明月光辉,亦是布满了一处七层宝塔的里里外外。
宝塔的第七层。
在两道极为仓促紧张的步伐声中,急行急进之际。
便听道那七层的正中,传来一道宛如万山千峰横移般的沉声:
“巩宁、于丘,你二人乃是东、西两面的副统领,何以行事如此莽撞?”
只待这沉声一落。
那刚才还慌慌张张的两道脚步声,便不禁猛地停止,随即便以一种平淡的步调,缓缓进内。
但是那脚掌踏在地面石板上的慌乱,仍旧泛着一丝丝的坐立不安之意。
少顷。
这两道脚步声上的人影,在走进宝塔的第七层后,踏入正中,便顿时矗立不动,极为规矩。
而这两人,正是那东面副统领巩宁,与西面副统领于丘。
随着巩宁与于丘,那两双朝参暮礼般的目光,在谨慎的缓缓地朝前推移。
便看到。
一名面若冠玉,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正在半空之上,盘膝坐立。
他的一呼一吸,飘渺如云,浩瀚如海,似是九天仙人在吐纳天地精华一般,竟让这整座的七层宝塔,每一层之上的飞檐与琉瓦,都在不疾不徐的上升下降,甚为怪异恐怖。
而此人,便是那“通云战榜”上的第一至高战力,不仅身具金玄境九重巅峰的高强实力,更是具有三星顶级琴乐师道统的韶鑫辉。
“何事,让你二人慌乱如此?”
韶鑫辉双目不睁,嘴皮不动。
却是整座七层宝塔的飞檐、瓦片、石板、摆设,全部都在猛然震抖不休,以此种气冲霄汉般的音震发声,来代替韶鑫辉本人说话。
那东副统领巩宁,不禁立刻躬身持礼,旋即便惊慌的道:
“鑫辉兄,如今古城内的形势,却是有些不妙啊!
那西副统领于丘,顿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便接口惊魂未定的道:
“那……那剑邪张痕,先是诛杀北统领时丰茂,再斩南统领康盛,现在,他剑邪张痕,已经一统南、北两座大营,隐隐有与东、西大统领鑫辉兄分庭抗礼的争锋之意啊!”
只不过。
韶鑫辉仍旧面色神情不变,眼不睁,嘴不动。
在那整座七层宝塔的颤栗音震发声之中,只汇聚成一道气定神闲的平静声:
“剑邪张痕?哦,他白日与五千多众异魔军团的大战,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虽力量不凡,招式惊天,但却是水镜宗的雕虫小技。”
“若那异魔大军,多达一万众,他张痕,便支撑不了多久,顷刻,亦是会命丧黄泉。”
但那巩宁、于丘二人,却是霍然间火烧眉毛的紧张道:
“鑫辉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而是他张痕如今一统南北两大营,手握两百多名金玄境九重中期的武者,各个都是顶尖,谁知道他张痕,接下来会做什么?”
“没错啊!鑫辉兄,我们东、西两大营,算在一起,不过只有金玄境九重中期的武者一百多名,尽管都是精英,可也耐不住消耗啊!”
“白日这异魔大军,是在专攻北面城墙,倘若到了明日,异魔大军再次来袭,攻击我东、西两面,对他张痕而言,不是一个绝佳的背后捅刀子的机会吗?”
“先是北统领时丰茂身死,然后,南统领康盛又被张痕所杀,很明显,鑫辉兄,这下一个人,就是您啊!”
这时。
那盘膝浮于半空之上的韶鑫辉,猛地睁开双目,那目中的精光,好似烈日横空,又犹如滚滚海啸,排山倒海,只让整个空间内的虚空,都在颤颤巍巍的震抖不休:
“如今时值与异魔军团的大战,你们所说的这些事,不可外传,亦不可找寻张痕的麻烦。”
东副统领巩宁,与西副统领于丘,此刻虽说满脸之上都是不解之意,但仍旧照做的弯腰躬身,齐齐敬声道: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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