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
就在那对面的阵营里,那“拓跋飞掣”不禁阴冷的眯起双目,在瞳孔内的似鬼魂一般的幽冷绿芒,闪烁之际,便森寒的想着:
“我这师弟,到底是在做着什么把戏?我的阴曹幽冥之力,还未尽数调集完全,我还没出面屠杀,他就先一步动手了?找死吗?”
旋即。
纵然在场的每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各异。
但那种对于胥明达的如丧考妣之恐怖之意,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散。
整个场面。
那只整个气氛。
都宛如冰雪严寒一般,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森冷。
这时。
那胥明达一听对面“刁俊”的淡漠声,不由得顿时怒气攻心。
在周遭众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中。
只看到。
胥明达一身燃烧的毒气火焰,便轰然间彷如火山喷发一般,冲荡着四面八方的虚空,全部轰鸣颤栗不止。
他远远伸手一指张痕的鼻尖,立刻声如洪钟大吕一般的怒喝道:
“既然你‘刁俊’有勇气,敢直面冲撞我胥明达,那我就成全你,赐你死无全尸!”
但岂料。
张痕却是无悲无喜的轻轻摇了摇头,眼角内的余光,看也没看胥明达,便不疾不徐的淡淡道:
“赐我张某人死无全尸吗?”
“呵呵呵,胥明达,你那借着三品顶级天材地宝青霜鬼草,才能为之上涨的三星顶级毒道,根基不稳,虚弱不堪,宛如纸片,也有资格在我张某人面前叫嚣?”
他此言一出。
让对面的胥明达听在耳中,不禁双目顿时惊骇的稍稍瞪大。
其实。
能够看出他的毒道,是借着天材地宝,才能上涨晋级的事情,这并没有什么惊惧的。
但是,张痕却是连看都没看,便能一言说出那天材地宝的具体品级,与对应的青霜鬼草名称。
这便不由得让胥明达为之骇然动容了,心里更是暗自沉吟想着:
“难道他‘刁俊’也是我辈毒道中人,不仅修炼了阴阳道统,更是兼修了毒道,这才能看出我胥明达的毒道虚实?”
“不对啊!他不是‘刁俊”吗?为何口言‘张某人’?”
霍然间。
但见胥明达的目光内,顿时显得极为阴狠,狞笑着想着:
“对了!一定是他‘刁俊’,修炼了高品阶的毒道功法,以至走火入魔,神智癫狂,竟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为之忘却。”
“这个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只带我胥明达斩杀了这‘刁俊’,取得了他的高品阶毒道功法,可谓是一场极大的机缘。”
一念阴狠至此。
那胥明达不由得顿时猛地踏前一步,对着张痕怒极反笑的道:
“是又如何?以我胥明达的三星顶级毒道,来杀你这个小小的三星中级阴阳师‘刁俊’,绰绰有余!”
“不过,你‘刁俊’可以放心,在你被我毒杀以后,你‘刁俊’仍旧会永远的陪伴着我,因为你的头颅,就是我的夜壶!”
“现在,你‘刁俊’就给我死吧!”
轰!
随着他一身的毒气,宛如万丈海啸咆哮一般,陡然间直冲天际,便让满场风云大变,一股股强劲的毒道气势压迫,竟让这岸边的所有大石,全部“嘭嘭嘭”的炸裂。
在场的三百多名少年武者们,一见此种恐怖的毒道战势,不由得吓得连鼻梁骨都在发抖不休。
却是那“拓跋飞掣”,一听到眼中的“刁俊”,口言“张某人”,不禁霎时间闪动着绿芒的双目,猛地一凝,暗道:
“不好!我的师弟刁俊,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而正当此时此刻。
电光火石之间。
在周遭所有人的胆破心惊目光中。
只看到。
那胥明达的一身毒气,就宛如冲天龙卷沙暴一般,卷起草木大石无数,剧烈的旋转呼啸之际,更是摩挲出一阵阵电光火花。
至于那三百多名少年武者们,竟在这时,胆裂魂飞的感受到。
他们就仿佛置身于刀山火海之中。
那一道道来自于胥明达的恐怖毒道压迫,让他们所有人的骨骼,都在压迫的“咔咔”作响,更是让他们的浑身血脉,全部都有一种彻心彻骨般的腐蚀剧痛。
“死吧!”
猛然间。
只听得那胥明达,顿时发出一道宛如凶兽般的怒吼。
他单脚狠狠的一踏地面,浑身带起一股股呼啸不休的毒气龙卷,就好似擎天大柱倒塌一般,摧枯拉朽的朝着张痕轰杀而来。
“蝼蚁一般。”
张痕这时背负双手,面目无悲无喜,就彷如天地俯瞰众生万物一般。
他的双目之间,不带有一丝一毫情绪波动的俯视着胥明达的轰杀。
却是在下一刻。
就在此种千钧一发之际。
但见张痕骤然间侧身一踢。
他那脚掌下的神力冲砸,便宛如太古巨神脚裂九州大地一般,顷刻之间,就让前方的所有虚空,全部炸裂出一道道蜘蛛网般的密密麻麻裂缝,似是铜镜在一瞬间炸裂。
而那正朝着张痕,以滔天的凶狠毒气,冲杀而来的胥明达,在这时,不由得霍然间面色大变,双目尽显杯弓蛇影之色的大吼道:
“你这是怎么妖术!这怎么可能!”
却是他胥明达已然感到,他一身的毒道,竟在“刁俊”抬腿一踢的瞬间,全数纷飞瓦解,就如同小绵羊遇见猛虎一般,是那么的微弱渺小。
他想跑,他更想跑,他胥明达此时已然闻风丧胆。
但是。
张痕那脚下冲砸来的神力,不仅重如高山,更是宛如电光火石一般迅速。
仅在瞬息之间。
“砰!”
在神力的轰砸之下,便让那胥明达的胸膛,立刻朝内凹陷三处。
面色猛地惨白如纸,胥明达的双目,尽数都是胆颤的弧度,在他的体内,更有一股股宛如漫天神龙齐齐绞杀的强烈劲力,在他的五脏六腑之内,冲撞不休。
“噗!”
那胥明达整个人的身影,霍然间倒飞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极为完美的抛物线。
期间。
自他的口中,更是喷射出一股股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雾,就宛如空中喷泉一般,绚烂,而让在场的所有少年武者,全部不寒而栗。
“砰!”
只待胥明达的身躯,呈现王八一般的“大”字型,重重的砸落在地,不禁掀起土石烟土无数。
地面,骤然间,便山摇地晃不止。
让在场所有人的双膝,全部跪立不稳,更是让他们齐齐倒抽一口口不受控制的冷气,破胆寒心至极。
旋即。
众人齐刷刷的悬心吊胆转眼一看。
只见。
一道巨大的深坑,立刻被胥明达以肉身砸出,直接朝下凹陷三丈。
除了那胥明达痛苦的哀嚎声,便再无其他。
嘶——
众人不由得齐齐震怖当场,吓得浑身不断地打着冷颤。
而那良骥,却是满目的恐惧,看向张痕的眼光,如同吓傻了一般,极为心惊胆战。
庞永望此刻面如土色,他的一双腿,一直在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竟连裤管下方,都在溢出一股股黄臭的液体,却是吓出的屁滚尿流,连尿都吓出来了。
至于那关宛曼,整个人的花容,呆若木鸡。
她的内心,极为复杂,难以名状的呐呐道:
“你……你不是阴阳师,那该多好……”
此时此刻。
就在这种满场寂若死灰。
气氛寒峦重衾之际。
轰隆隆!
在场的所有三百多名少年武者,不禁齐齐惊恐万状的看到。
随着“刁俊”的左边衣袖下,那紧攥的左拳探出,并且不疾不徐的松开。
他的右拳,亦是猛地竖于下颌三处。
便见一股股从“刁俊”脚下,呼啸直上的剧烈旋转罡风,猛地咆哮而出。
而就在这高速旋转的罡风,越演越烈之际。
他们在场所有人眼中的“刁俊”。
其衣衫、身躯、面容、五官,亦是在快速的变化,就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在不断地涤荡一般。
只待凝实之后,罡风为之散去。
一名背负锈剑,身穿黑色衣衫,左边胳膊上,缠绕一条黑蛇的少年,便霍然间浮现于在场所有少年武者的眼前。
这时。
大多数的少年武者们,不由得在诚惶诚恐的期间,双目生出一抹抹狐疑不解之色。
怎么这三星中级阴阳师刁俊,就变成了另一名少年?
却是那此前在良骥的阵营中,早就对于“刁俊”身份怀疑的那名高瘦少年,不禁立刻双目瞪大,惊呼道:
“是……是他,真是他!他是剑邪张痕!”
这里面的大部分少年武者,还不知那“剑邪”一事,故此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不解。
而那些最后归附于良骥、拓跋飞掣的少年武者们,听说过“剑邪”的事,一见张痕当面,不禁毛骨悚然的脱口而出:
“是真的,那件事竟是真的!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来飞烟十泊夺宝了,连剑邪张痕都来了,这可怎么办呦!惹了大麻烦了!”
这时。
知道“剑邪”一事的人,一见张痕为了夺宝飞烟十泊,竟然连伪装都做了,那么不就意味着,他要对着飞烟十泊内的宝物,势在必得,全部收取吗?
那么,又如何会留下其余少年武者的性命。
因此,那些知晓“剑邪”一事的人,此刻吓得似是连魂儿都没了,慌作一团,害怕至极。
而那些不知晓“剑邪”一事的少年武者,自是看得出来,张痕对飞烟十泊取宝的势在必得,更是恐惧于接下来,为了争夺宝物的反猎杀。
一时之间。
在张痕显现真容以后。
整个场面,却是更加的寒风剌骨。
众人只吓得如同冻固的冰雕一般,胆丧魂惊。
却是那关宛曼一人,双目看着张痕渊渟岳峙般的背影,迷离不止,花容酡红一般,暗自呢喃道:
“他不是阴阳师,又有独尊全场的强大实力,我……我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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