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
华灯初上。
在邓家的议事大殿内。
自从家主邓邦一回来,可谓是吵成了一锅粥,让邓邦大为头疼。
“啪!”
茶盏砸桌的声响,陡然传来。
那邓家的大长老邓世,霍然间站起身,一脸怒气冲冲的,朝着邓邦极为敷衍的拱了拱手,便高声道:
“家主莫非也鬼迷心窍了吗?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邓家即便没落了,那也是广景城内的一个武道世家,岂能恳求那个投机取巧的张痕小辈搭救?”
“这不是让世人笑我邓家无能吗!”
随即。
那邓家的二长老邓源,虽然坐在椅子上,但他那双目光炯炯的眼色,朝着邓邦看来之际,亦是充满了狐疑,沉声道:
“不可否认,他张痕在正光大殿与六俊比斗内劲,确实是一个少年天才,我们都亲眼观看过。”
“但是,这只是一种借着炼体武者的道统,钻漏洞,捡便宜,刻意刷他张痕威望的一种下三滥诡计,家主莫要被欺骗了。”
当日。
在正光大殿内,却是有不少邓家的高层,亲眼观看过张痕力压六俊的大战场面。
这一众邓家的高层,在当时,也确实被惊艳到了,更有不少人在心里暗自佩服张痕的战威。
只不过。
任何的崇敬与崇拜,都经受不住流言蜚语的侵蚀。
若广景城内,人人都在说,张痕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偷奸耍滑之辈,那么,任这邓家的人众,即便亲眼观看正光大殿的比斗,亦是会大为满腹狐疑。
毕竟,那只是手脚被束缚之下的,内劲的互撞。
还有。
因迎风客栈张痕与左锐峰一战。
前有那些获救的旅客们,好心帮倒忙,在帮张痕扬名的时候,把张痕传成了一个怪物。
后有广景符咒师公会的矢口否认,根本不承认他们的首席堂主左锐峰,去过迎风客栈。
可想而知。
不说别人,单是这广景邓家的人众,早已开始怀疑张痕的真正实力了。
何况,他们在心里,亦是不愿承认,一名十七岁的少年,就会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因为他们这些邓家的高层长老们,在十七岁之龄,都是籍籍无名。
这种原始的嫉妒,也在让他们拒绝张痕具有真实强悍战斗力的事实。
但是。
有人怀疑,有人不信,自然,也是有小部分的邓家高层,是信的。
他们并不愿意相信,张痕只是一个会投机取巧的小辈。
这里面,就有邓家的三长老邓清。
此时。
三长老邓清,一脸庄重的走到邓家议事大殿的正中心,环视一番诸多的邓家高层后,便高声道:
“就算那正光大殿的内劲比斗,张痕是占了炼体武者的便宜。”
“不过,家主在西邑钱庄,已然见识过张痕的真实战斗,这可不是比斗内劲,而是在一瞬间拍死金玄境七重中期的元英杰,与三星高级毒师许鸿运。”
旋即。
邓清的目光,霍然间一凝,又沉声问道:
“莫非,你们要怀疑家主吗?”
他这话一说,倒是让不少的邓家高层,为之沉吟不已,隐隐有向着张痕靠拢的意向。
然而。
那邓家的大长老邓世却突然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
“这谁能知道,毕竟那张痕诡计多端,若是专门做戏给家主看的,也说不准啊!”
二长老邓源亦是似笑非笑的附和道:
“我看正是如此,家主莫要被蒙骗了才是。”
“何况,如今那西邑钱庄,正在举行内部交易盛典,封锁了大门,具体的详情,我们也无法探知,怎能如此轻率的相信了那张痕?”
此二人在这一说一喝。
不禁让那邓家的三长老邓清,瞬间不悦的反口叱喝道:
“做戏?难不成那元英杰与许鸿运,是拿命在给张痕做戏吗?我看你们显然就是在与家主为难!”
“既然是做戏,又岂会真的死?”邓家的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齐齐不屑的嗤笑道。
然后。
在这邓家的议事大殿内,就上演了一幕极为激烈的骂战。
站在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这边的人众,都在口言张痕名不副实,不值一提。
而那站在三长老邓清这边的人众,也在齐齐道,张痕乃是名至实归。
一时间,沸反盈天。
邓邦感到他的头,更加的疼了。
也正当此时。
邓邦的双目,不由得肃然起敬,立刻躬身弯腰的小跑上前,目视地面,大拜而下,高呼敬声道:
“在下邓家家主邓邦,恭请张公子。”
霍然间。
满场寂静。
在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一众人等轻蔑的目光中。
在三长老邓清等人的审视目光内。
只见。
一名身穿黑色长衫,左胳膊上缠绕黑蛇,面目无悲无喜,身如渊渟岳峙的少年,缓缓踏步进内。
此一行广景邓家。
张痕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只有一个,那就是,邓家的那几株三阶顶级的火属性天材地宝。
毕竟。
他体内“火腾云灵”距离达至巅峰,才完成了十分之二的后续能量供给。
如今,既然知晓了这邓家,有不少品质较高的火属性天材地宝,必然要前来获取。
因此。
在停下脚步后,张痕不禁稍稍额首,淡淡道:
“虚礼就不必了,还是让我看一看,你邓家的那几株火属性天材地宝,有没有资格,让我张某人为之注目。”
他此言一出,那邓邦自然是不敢有违。
这邓邦的原意,就是想借着这几株高品质的火属性天材地宝,来让张痕为他邓家搭一把手,解决了那些往日的仇敌,自然要对张痕恭敬以待。
只不过。
此时。
就在邓邦刚一弯下腰,将欲给张痕带路之刻。
岂料那邓家的大长老邓世,却是猛地踏前一步,面目不善的沉声喝道“家主且慢!”
“这几株火属性的天材地宝,事关我邓家的底蕴,怎可随意转赠他人?”
二长老邓源亦是紧随其后的横眉冷眼道:
“没错,何况这张痕此子,乃投机取巧之辈,也根本不配拥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立刻让邓邦的面色,变得极为难堪。
他邓邦虽是家主,但在实力上,也是与这邓世、邓源一般,都是金玄境五重初期的实力。
而如今,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又是人多势众。
即便是邓家的家主邓邦,也有些难以平衡,只气得胸膛,不断地鼓胀,暗骂:
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真是有眼无珠!坏我邓家大事。
亦是在这期间。
却听得张痕那气定神闲,不带一丝一毫情绪波动的话音,骤然响起:
“哦?看来你这二人,是有意见了吗?”
“那又如何!”
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立刻针锋相对,怒目而视,直对张痕而来。
“暂且停下!”
三长老邓清,这时一见场面有些将欲控制不住,便立刻大喝制止。
旋即。
他的目光,先是看了看家主邓邦,然后又扫视了一番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
最终,才将一双审查的眼光,上下打量张痕不停,便不咸不淡的道:
“这最初的争执始点,都是你们怀疑这张痕的真实战力。”
“莫不如这样,让张痕当场比试一番,是虎是鼠,一看便知,大长老与二长老,你们也就不必争吵什么了。”
这邓清此前在张痕没有到来之前,在与大长老邓世、二长老邓源的言语争骂之际,选择站在张痕这一边。
并非是来自于彻底的相信张痕的实力,而是对于家主邓邦的忠心。
因此,那邓邦说什么,这三长老邓清就信什么。
而如今,在场面将欲不可控制之下,他邓清一看到家主邓邦也有些难以平衡,这才口言大喝,说出了这么一个方法。
旋即。
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不由得齐齐不屑的嗤笑一声。
他二人嗤之以鼻的瞥视张痕一眼,便阴阳怪气的道:
“也行嘛!这样吧!张痕,你有什么伎俩,不妨当场表演一番,也好让我们开一开眼啊!哈哈哈!”
这邓世与邓源言语中的,耍猴一般的戏谑,不言而喻。
霍然间。
但见张痕双目内的寒芒,猛地吞吐不休,似是万千锋利的剑刃,齐齐迸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冷冷地俯视着邓世与邓源二人,如同天地俯瞰苍生蝼蚁一般,似晨钟暮鼓般的沉声道:
“尔等两只蝼蚁,在自找麻烦是吗?”
“那又如何!”
那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齐齐暴怒一吼,纷纷一卷双袖,浑身如火似焰的玄力能量,立刻冲天爆炸开来,激荡旋转周身不休。
更是有无数站在他二人身后的邓家长老们,纷纷对着张痕横眉怒目而来,或是单手攥拳,或是单膝微弓,或是手持寒芒炸现的兵刃。
只待下一秒,他们就会全数朝着张痕围攻而来。
这邓世与邓源,以及他二人身后的一众邓家高层长老们,本来就不满张痕的投机取巧之举,如今大怒之下,便要与张痕拳脚相向。
他们所知晓的张痕实力,还是在正光大殿之时的金玄境五重后期,并不知道张痕如今的实力,已然到了金玄境六重初期了。
当然,之前邓邦是说过张痕的实力晋级之事,但大长老邓世与二长老邓源,以及站在他二人这一边的长老们,又岂会有人相信。
在邓世与邓源等人看来,即便张痕有金玄境五重后期的实力又如何?
他们虽然是金玄境五重初期的实力,但是在人海战术之下,人多势众,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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