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
待顔俊建等人踏步登上花舞院的三楼。
迎面而来的一幕幕,宛如另一番世外桃源一般。
其上,颗颗点点的珍稀宝石,似是漫天星辰,绚烂着无华光辉。
而在那一块块晶莹的玉板上行走,随处可见的,便是鸟语花香林般的植被,以及一种极为舒适的规律,错落的排布。
正中心的,却是一滩清澈见底的玉泉,形成湖泊形态,时不时的蒸腾水雾,仿佛人间仙境。
湖泊玉泉的不远处,便是几排稀少的华丽座位。
待一切都介绍完,那名负责此事的花舞院管事,自然是在对着顔俊建点头哈腰后,便告退离去。
至于顔俊建、向波等人,都像是见惯了这种美轮美奂的场景。
一众浑身散发着贵气的男男女女,先是奉请顔俊建坐在最前那个最气派,最堂皇的座位,然后他们才以一种极为沉稳的姿势,缓缓坐立。
期间。
谁都没有理会张痕,除了邓雨馨,似是想对着张痕言语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轻摇螓首,并没有说话。
而张痕,亦是没有理会太多,自顾自的找一个最后的椅子,气定神闲的坐下,淡漠的眉目之间,不起丝毫波澜。
毕竟,从始至终,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这里。
何况,那一直尾随张痕在暗处的血色毒蜂,已然在这时,多达了十二只。
片刻之后。
那潇洒倜傥坐下的顔俊建,不由得双目生出一抹赞赏之意,轻笑道:
“倒是有些技艺,不愧是身具舞师传承的。”
待他一语即落。
却见上方镶嵌的宝石星辰,霍然间光彩变幻,在一幕幕好似彩虹的光晕内,两名仿佛仙女般的舞姬,不禁从半空,翩翩轻落。
亦是在这时,整座人间仙境般的空间内,不禁响起一道道天籁乐音。
玉泉湖泊之上。
两名舞姬,似是花飞蝶舞一般,长袖飘飘之际,隐约可见雪花与月色共舞。
让顔俊建等一众贵族子弟,不由得面生享受之色,甚至,有些人,已然开始鼓掌喝彩。
“都说这雪月双舞,继承了舞师传承,看来竟是真的。”
甚至那顔俊建,都在轻微地点头,似是已然认定了此事。
此刻,那向波不禁向后一转头,朝着张痕冷嘲热讽道:
“嘿!小前辈,既然你被人称为前辈,看来也是很有见识嘛!你不妨来说一说,这‘雪月双舞’内的意境,也好让我们开开眼啊!”
他这话一说,连带着顔俊建在内的众人,都是讥笑的不断摇头。
没有任何一人,把这话当回事。
也没有任何一人,把张痕当回事。
这不过是向波戏耍张痕的言语罢了,又有谁会在意,顶多是看笑话。
只不过。
张痕却是神色一片古井无波,淡淡道:
“这里面没有舞师传承。”
“什么?哈哈哈!”
那向波立刻仰天大笑,抽搐的笑意中,说不出的嘲讽之意。
以至于,连着周遭的一众贵族男男女女,都是双眉一皱,似是对着张痕言语,极为不满。
毕竟,顔俊建可是花了足足上千万紫金,才能欣赏到这绚烂的“雪月双舞”,更是在刚才,肯定了其内具有舞师传承。
现在,你张痕说这里面没有舞师传承,不是在拐弯抹角的说顔俊建眼瞎,没见识吗?
期间,那在玉泉湖泊上,翩翩起舞的两名舞姬,亦是黛眉一蹙,舞姿轻微停下,对于张痕的话语,亦是有不悦之意。
不过,很快她们便又再次舞动,只是当美目扫视在张痕这边之时,尽数的都是不屑一顾之意,似是有些嘲笑张痕的没有见识。
“既然张公子说,这‘雪月双舞’内,没有舞师传承,那你不妨仔细的说一说,究竟是为何没有?”
“本少,洗耳恭听。”
一道沉重的话语,骤然从顔俊建的口中传出,宛如惊雷炸现一般,立刻让场中的气氛为之一凝。
他头也未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屑于瞥向张痕这里。
但那种肃杀的气息,却传满了场中的里里外外。
邓雨馨的一双玉手,在这时不由得猛地一攥,她捏着手中的汗水,霍然朝张痕走去,并不断地对张痕眉眼示意,压低语气道:
“颜哥,这张痕只是一时失言,他哪里懂得什么舞师传承,张痕,你说是吗?”
说到最后,她的语调,不禁沉下几分。
不过。
张痕却是仍旧云淡风轻的坐着,眉目不动的淡淡道:
“没有舞师传承,就是没有,而且,尔等还没有资格知道,何为真正的舞师传承。”
他这话一说。
不禁满场哗然。
见过傻子,可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人。
你这话一说,不是把邓雨馨也带进去了?
果然,就在邓雨馨猛地一跺玉足,咬牙嗔怒的期间。
那向波立刻站起身形,面色极为阴狠,大踏步朝张痕走去。
以至于让地面上的晶莹玉板,都在轻微的震动期间,闪出一道道颤栗的微光。
“小子,我已经受够了你,既然你屡屡不识抬举,那么,小爷我就来教你做人!”
大喝之下。
向波浑身的金玄境四重后期玄力,顿时如火山一般爆发开来,让周遭的空气,都泛起了一圈圈炽烈的热浪。
此时。
他正居高临下,不停地捏动双手骨节,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
而其余的男女们,双目内看向张痕这边,都是尽显怜悯之色。
这向波不仅是金玄境四重后期的实力,更是一名炼体武者,体格坚硬如磐石,一拳轰下,一瞬间可让大石碎为齑粉,这要是打在张痕的头上,必定是一滩血泥了。
但邓雨馨,还是想给张痕脱难的。
只是,未等她红唇内的言语说出。
却听得张痕霍然冷笑一声,稍稍一挑右眉:
“你这蝼蚁,也配与我动手?不过,也不用我出手,你已经小命不保,你站错地方了。”
此时此刻。
对于张痕的后一句话语,这向波听得是云里雾里。
不过,张痕的前一句话,向波听得却是极为清楚。
这不仅是在挑衅他,更是在羞辱他。
如此,在向波的心里,张痕已然是个死人。
“你个小畜生,今日,你就给我下地……啊!”
金玄境四重后期的武者,一旦出拳,何其迅速,宛如饿虎扑食一般,那向波,立刻攥起铁拳,迎面朝张痕的头颅砸去。
可也就在他拳出杀招的一瞬间。
一道彷如从九幽传来的阴冷叱喝声,却是轰然如山呼海啸般的冲撞而来:
“何人,敢站在老夫的头顶,给我滚!”
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发生了何事,甚至,他们根本就无法看明白。
在他们的双眼内。
一双双惊恐的瞳孔内。
只看到。
在向波双腿之中的下方,正中心的地面,猛地向上探出一道似是泥土灌溉的手臂。
那泥土手臂,再一顺势向上,骤然一抓。
“咔嚓!”
仿佛有两个鸡蛋被抓爆。
顿时,只让向波发出一道杀猪般的,好似太监一般的尖叫:
“啊!啊!!”
那种强烈的剧痛,直接让向波如虾米一般,蜷缩在地,捂着裆部,不断地哀嚎尖叫,以至于让他的面色,都如纸张般惨白。
这时。
唯一算坐得住的,也只有顔俊建一个人。
其余的那些贵族男那女女,不禁面色大恐大急,慌慌张张的惊惧道:
“谁?”
“来者何人?”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期间,他们亦是在这种祸迫眉睫之际,纷纷将一双双胆颤心惊的双眼,转至顔俊建这边,齐齐问道:
“颜哥,这……这该如何是好?”
毕竟,也只有广景颜家,此种庞然大物的世家大族中,走出来的天才子弟顔俊建,才能解决眼前的朝不及夕之危。
顔俊建,亦是被当成了,在场一众贵族男男女女的主心骨。
“都不必紧张,本少自有主张。”
极为沉稳的缓缓站起身,顔俊建慢慢走近人群。
只是,在他一步步地迈动脚步,想要用着常规招数,报出“广景颜家”的名号,就应该能轻易击退来敌之际。
顔俊建的面色,不由得霍然大变,双瞳猛地在惊恐之下,骤然紧缩:
“这……这,天变化实!”
在他不寒而栗的双眼内。
却见。
就在张痕座位的前方一米之内。
地面的晶莹玉板,猛地震动出一圈圈泥泞般的涟漪。
一名浑身宛如泥土雕像的老者,阴沉着双目,背负双袖,缓缓从泥泞涟漪中,升腾而起。
直至呈现出全身,这泥土老者浑身上下的滚滚土流,亦是才开始逐渐凝实。
旋即。
泥土老者双目炸射出一道道锋利的杀机,沉声一喝,宛如狮虎大怒,不禁让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生疼不已:
“张痕,你竟敢在白中城内现身,既如此,就把你的命留下吧!”
张痕此刻仍旧坐在椅子上,轻瞥一眼,便冷笑一声:
“不急不急,我张某人静候你洪中商会的高手们,已经静候许久了,还是等那两位,全数到齐,我们再一起将新账旧账,一并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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