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天宇,虽不知刺客联盟中,十四殿主的面貌。
但是,他身为奴隶商会的堂主,对十四殿主的恐怖事迹,也多少知晓一点。
此刻。
在日扬真人余翰墨的惊恐声中,燕天宇已然知道,这对面拦住众人的独臂老者,竟是刺客联盟十四殿主之一的安杀殿主,何修德!
腾腾腾!
心惊胆战之下,燕天宇在惊惧的期间,连连不受控制的向后退步,浑身尽是战战兢兢的弧度,面色惨白一片。
看到燕天宇这种噤若寒蝉的模样,一旁的裘魏达不禁疑惑的问道:
“舅父,你这是……怎么了?”
“此处拍卖行,有三百多名武者严守以待,只是一个小小的殿主罢了,人海战术之下,舅父你又有何惧?”
“你太年轻了,你不知道……不知道这十四殿主,该是多么的恐怖……”燕天宇的牙齿打着冷颤,颤颤巍巍的流着冷汗,好似把魂都吓没了:
“这何修德,虽在刺客联盟的十四殿主中,只是排位十三,但他精善一部顶级武技《安杀冥手》,仅凭招式间的劲力波动,便能催人入梦,在不经意间斩杀他人,而且……”
未等燕天宇惊恐万状的颤颤说完。
裘魏达不由得更加雾水连连了,反声问道:
“就是这些?只能说明他武技不凡罢了,怎么能……”
“他安杀殿主何修德的恐惧,当然不止这些。”登隐上人东鹏海的面色,亦是紧张万分,从中解释道:
“传言这何修德,兼修了傀儡道的邪道传承,右儡尸道的秘技,他本人可以说是半人半傀儡,简单的说,就是极难杀死的存在,何况这何修德又是单刀刺客,一旦以一敌众,那可真是虎入羊群,势无可挡。”
燕天宇诚惶诚恐的对裘魏达道:
“你别看现在刺客联盟与奴隶商会,没什么大冲突,但是在十年前,双方之间,可是日日血杀,那时候的万奴城外,尽是尸山血海。”
“不说别的殿主,单就是安杀殿主何修德一人,每日死在他手下的奴隶商会高手,就有上千人众,这些可都是银玄境的武者,而且他们死的极为安详,就像没有经历过痛苦一般,不过他们的尸体,却是四分五裂……”
这安杀殿主何修德的往日战绩,被一幕幕的道出后。
在场的一众丹师们,不禁齐齐胆破心惊,只觉得他们的身体,被冰锥刺满了一样,瑟瑟发抖不停。
一想到他们要是被何修德杀了,尸体被四分五裂了,还要露出一副安详静怡的表情出来……
一念恐惧如此,众人浑身的冷颤惊恐弧度,不禁更加的人心惶惶了。
此刻。
那拦在众人身前的何修德,听到燕天宇与登隐上人东鹏海,在将他往日的残忍事迹,一字一句的当众解释而出后。
何修德不禁仰着下巴,他面色间那盛气凌人的睥睨之意,凸显的亦是更加傲然。
他似乎极为享受这一种,一听到他的安杀殿主名头,就能让众人闻风丧胆,魂飞魄散的快意。
眯着双眼,何修德一脸阴森地扫视一圈众多丹师与燕天宇。
随即。
他将那冷冽的目光,停在日扬真人余翰墨的身上,不由得将嘴角翘起一抹残忍之意,森冷的道:
“你就是日扬真人余翰墨吧?看来你这老匹夫,倒是知晓不少事情,这些年,老夫一直在隐匿闭关,没曾想还是被你给认出来了。”
“哼哼!你们这些从犯,老夫等会儿再与你们把账给算清!”
说罢。
何修德便沉声一喝,裂石穿云:
“刚才与少盟主竞拍的小畜生,给老夫滚出来!立刻受死!”
这时。
守护在这处拍卖行四面八方的三百多名武者,也已经齐齐当场,把二楼的走道围的风雨不透,严严实实。
他们虽然来晚了一分,没有听到安杀殿主何修德的恐怖事迹。
但是。
一见燕天宇等一宗大名鼎鼎的丹师们,心寒胆战的模样。
再看到浑身打着冷颤的裘魏达,在不断地朝后挥着手臂。
他们这一众三百多名武者们,便知此事凶险万分,对面的那名独臂老者,必是穷凶极恶的实力恐怖之辈,万不可妄加行动。
他们面色,大为惶恐紧张,他们的脚步,亦是不由得如灌溉了铅石一般,死死地定格在当场,不敢有任何的进退。
一时间,场面不禁显得压抑异常,似乎连空气都能凝固成冰。
不过。
在何修德的厉喝声过后。
燕天宇等一众丹师们,谁都不敢将目光,转向张痕那边。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浑身战战兢兢的期间,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而此时。
那些前来拍卖,在拍卖结束之后,本欲离去的人众,一见到二楼的乱象,亦是齐齐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每一个人都将头颅抬起,凝聚着目光,看着张痕所处东面雅间的方向。
不过。
这些前来拍卖的人众,虽然不明那名独臂老者的身份,但也知晓,似这般的血杀事件,还是有多远,就避开多远,千万不要沾染为好。
他们亦是不敢大声的交谈,仅是只敢压低了声调,小声的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这是干什么?西面雅间的人,要与东面雅间的人打起来了?”
“很明显啊!东面雅间的人,在竞拍过程中,让西面雅间的人,连连血亏到倾家荡产,后者肯定是要报复嘛!这样的事,在拍卖行中,可不少见。”
“是不少见,但往日这种报复血杀,都是在暗地里,或者在离开了拍卖行之后,如今,这种在拍卖行内部血杀拼斗的场面,我还是头一次见。”
“这西面雅间的人,要么来历不凡,实力恐怖,要么就是无脑的白痴,毕竟此时此刻,正值珍宝大会,燕天宇的拍卖行,其内的打手护卫,必是海量,真不知是找死,还是另有算计。”
“你管他呢!我们看戏不就行……”
只是,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有一名年纪稍大的人众,这时仰视着二楼上的独臂老者,不禁霎时间面色大变,惊悚的大叫道:
“这……这独臂老者……他他他是刺客联盟的十四殿主之一,安杀殿的殿主何修德!”
而这时。
在东面的雅间内,也只有张痕一人。
那安杀殿主何修德,本来以为凭这种场面,刚才那个与慕荷珠竞拍的小畜生,应该是吓得屁滚尿流,早就逃出来了,所以他才大喝质问。
但没曾想,在他转眼阴狠的一看之后,不禁霍然间怒目而视,叱喝道:
“小畜生,你胆子倒是挺大,你一个人在这杵着,不跑也不离开,是想一人做事一人当了?想把责任全担下来,让老夫不去杀了燕天宇等人?”
在何修德那阴恻恻的视线之中。
只见此时的张痕,双手负立,面色无悲无喜,神态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波动,有的,只是渊渟岳峙般的凛然。
而在他的四面八方,早已严严实实的围满了,六名身穿黑衣,面带黑纱,手持吞吐着寒芒锋利匕首的刺客。
正是那慕荷珠在恼羞成怒之下,口中所言要做了张痕的暗队。
耳边听到何修德的厉喝,张痕不疾不徐的缓缓转动脚步。
他双目间的漠然,如九天神明俯瞰苍生蝼蚁一般,毫无感情的俯视着何修德,淡淡道:
“跑?在我张某人的世界中,还从未出现过这个字眼。”
冷冷一笑,张痕便又凛冽的道:
“何况,此时此刻,就算要跑,也该是你们这些蝼蚁。”
有了此前裘魏达口中的“痕哥”,再加上张痕如今的淡漠话语,那何修德便在嘴角翘起一丝阴冷弧度的期间,寒声道:
“你叫张痕?好好好,老夫观你浑身玄气波动,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想必你的实力,定是极为低下。”
“呵呵呵,一个实力卑微的黄毛小儿,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再加上你刚才对少盟主不敬,恶意哄抬价格。”
“现在,老夫就判你死刑,你可服气?”
这何修德话语里的傲慢,就仿若主宰一方疆土的君王,可以随意判决他人的生死一般,看着他那面色间的目指气使,尽是理所当然之态。
就好像他何修德让张痕死,张痕不得不死一般。
对于张痕而言。
将他围起,将欲斩杀他的六名暗队刺客,根本不值一提,他只手便可轻易击杀。
从一开始,张痕的神念,就把何修德的实力详情,感知的一清二楚。
这何修德,是银玄境二重的武者。
而张痕的实力,如今却在银玄境一重巅峰,他也想看看,凭他今时今日的神力强度,来对战银玄境二重的武者,到底战况如何。
安杀殿主何修德,来的,也刚刚好。
正好来做张痕的试练木桩。
旋即。
霍然间。
张痕猛地向下一划剑指,似是切割了虚空一般,周遭的空气,猛地颤栗的抖动起来。
剑气雷光,彷如九天惊雷一般,在他的剑指内外,炸射不休,期间缠绕着汹涌的飓风,尽显摧枯拉朽的大恐怖。
在这一刻。
那六名将张痕死死包围的刺客们,不由得立时间在心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受控制的胆裂惧意。
就仿佛面对着张痕剑指间的风雷剑气,他们六名刺客,好似遇到了万丈神明一般,尽是渺小微弱的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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