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者的修炼,大体来说,无非是精、气、神三路。
一开始,使其慢慢的精纯强大,最后让精气神内暗合周天大道,诸天万法,自生道纹法则之力。
到了最强之境,便能超脱大道万法,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至此凌驾天地之上,俯瞰万千,是为神帝之境。
就像是武者的青玄、银玄境,就是在修炼玄气,到了金玄境,开启感知天变的能力,便是修神,至于玉玄境,返璞归真以后,便是修精了。
这是普通武者的修炼之路,虽说人人都懂。
但那精、气、神三路,就像三道大闸门,每过一路,其中的艰险困难,可谓是登天之难,这也是为什么强者大能总是那么几个,而实力低下的武者,却是千千万万了。
不过。
玉玄境之后,还有至尊境,至尊境的强者,可以掌握部分自然规则,使其如臂挥使。
若要登顶至尊境,自身的精、气、神之力,便要达到中正平和的程度,没有一丝偏高,没有一丝偏低,就像水平面一般,上善若水,不起波澜。
可寻常武者,能突破精气神的桎梏,已经备尝艰难,若要将其修到同等强度,说是难上加难,那还是轻的。
只是这世上,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自出生开始,便不会按照天地既定的规则前行,每一步每一途,披荆斩棘,踏破所有的死板规矩。
就像张痕现在修炼时的异象。
如果武者修炼,自生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异象,便代表着,可以在极低的实力境界内,就能让精气神齐头并进,达至平和,而不显暴动。
简单的来说,这样的武者,百年之后,必定可以登顶至尊之境。
这也是登隐上人东鹏海,与一众丹师望而生畏的原因。
毕竟,在至尊境强者的眼里,乾武王国?一指可灭,轻松无比。
若让张痕成长起来,这其中的惊恐,无异于太过震怖。
这时。
千米高的血气狼烟散去,一切,收归平静。
但却满场死寂。
没等一众丹师们从毛骨耸然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却见张痕如凭空出现一般,陡然间站在他们的面前。
他背负双手,淡漠地扫视一圈,便平静道:
“你们这群丹师,在我的屋院外等了这么久,怎么?是不服此前的‘十道辨丹’?”
浑身上下猛地打了个哆嗦,日扬真人余翰墨霎时间面色大变,轰然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低声说道:
“张前辈,晚辈……晚辈不敢。”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不仅拥有绝世丹道,更有盖世武道,在百年之后,又是注定的至尊境强者,再加上那位绝世高人。
一念及此。
余翰墨的心里,再无任何轻视张痕的不满情绪,早已是心服口服。
何况,疾星丹师路骏风还杵在那呢!到时候,万一加油添醋的给张痕打小报告,说他们这群丹师们,刚才在门外,对于张痕的丹道,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
若是张痕听到此事,心生不悦,要惩治他们,那连余翰墨在内的一众丹师,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现在,对余翰墨而言,还是提前把恭敬的姿态做足,以免到时大祸临头。
旋即。
张痕轻笑一声,不疾不徐地将目光转到东鹏海的身上,面目间无悲无喜的淡淡道:
“那么你呢?可服与否?”
砰!
东鹏海顿时跪倒在地,内心惊恐不止,吞吞吐吐的颤抖道:
“张……张前辈丹武双绝,晚辈心服口服!
砰砰砰!
其余的丹师们,在下一秒,纷纷朝张痕跪倒,面目在毕恭毕敬的同时,带着惶恐,口中齐齐山呼道:
“晚辈心服口服!”
“晚辈心服口服!”
神态间不起任何情绪波动,张痕淡漠道:
“都起来吧!”
众多丹师纷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彷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过,随即,张痕的眉头,却霍然一皱。
他的神念已经感知到了,这四面八方,竟有上千名武者齐齐围来,燕天宇与裘魏达,也在其中。
只是,张痕也没感到什么杀机,倒也没太在意。
其实,这也不难猜想。
无论是那枚神级丹药出世的磅礴异象,以及张痕在晋级银玄境一重的莫大威势,早已声震整个燕府,让每一个人望而生畏。
他们中有些人,或许不太明白什么是神级丹药,或者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类,但他们都清楚,这种突破实力后的强大气势波动,绝非不凡。
再加上他们认定了,张痕具有绝世高人的背景,所以自然要来道贺一番,免得失了礼数。
视线内的一众武者们,如潮水般,慢慢地朝张痕所在的位置汇聚。
他们或是双手拱立,或是面露讪笑,远远一看,尽显阿谀逢迎之态。
那裘魏达更是一副胁肩谄笑的表情,一路小跑前来张痕这边,口中还在不断地高声道:
“张公子,恭……”
未等那最后一个“喜”字叫完。
却听那人潮远处,陡然间传来一声仓皇无措的大喊:
“张痕,张痕!赶快跑,赶快跑啊!”
众人听在耳中,不禁感到甚为诧异,纷纷转头循声一看。
便见一名娇俏可爱的少女,一路慌慌张张的急速跑来,中间还跌倒了几次,一脸的惶恐不安。
“骆芷兰?”
等小丫头上气不接下气,花容惨白的弯腰喘气,停在张痕的身前时,不禁让后者稍有惊疑。
眉头一皱,张痕问道:
“好端端的,我为何要跑?”
嗔怒般的抬头瞪了张痕一眼,骆芷兰气喘吁吁的,加快语气道:
“你……你张痕,赶快……赶快跑啊!”
“你……你你是不是在云安城外的云荒山脉里,斩杀了铁狼佣兵团的头领邱伟才?你……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邱伟才的小舅子,可是奴隶商会的柳飞光,柳堂主!”
张痕的面容间,没有任何惊惧之色,古井无波,漠然至极道:
“这又如何?”
可那骆芷兰,却如被吓傻了一般,呆楞着直向后倒退三步。
随即,她便不停地用小粉拳锤着张痕的胸口,一边气恼,有一边泣声道:
“如何?你惹大麻烦了!张痕,你惹大麻烦了!柳堂主知道此事后,又查知你此刻正在万奴城中,便要派人杀你!”
“来杀你的人,可是二星中级琴乐师耿茂!你知道耿茂是谁吗?”
“六年前,琴乐师公会会长,将实力压在同等品阶,与耿茂一战,却被耿茂三招击败,我在奴隶商会里,偷听到这事后,便马不停蹄地来找你。”
“你……张痕,你要是死了,以后谁来听我说废话呢?呜呜呜……你赶快逃命吧!”
说到最后,骆芷兰已经蹲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不停地用两双粉嫩嫩的小手,擦着眼角泪水。
小丫头这般楚楚动人的哽咽声,不禁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疼。
但此时此刻。
他们所有人,也顾不得骆芷兰这边了。
场中的人众,在听到柳飞光与耿茂的名头后,不由得霎时间噤若寒蝉,有的人,甚至连脊梁骨,都在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
好像这两个人的名号,似修罗地狱一般,让他们为之闻风丧胆。
“竟是柳飞光柳堂主,张公子……您来历不凡,但也需要隐忍啊!赶跑路吧!”有些好心人劝道。
“听闻柳堂主,在奴隶商会的三十多名堂主中,排位在前三以内,不仅财富惊人,挥下的人马,更是实力磅礴,单单是那耿茂,就足以骇人啊!”
“四年前,乾武王室为了压制奴隶商会,便在万奴城外布满大军,旌旗遍布,金戈铁马连成海,耀武扬威,可谓是极其嚣张。”
“这事我也听说了,传言那耿茂,最后手持瑶琴,单枪匹马,直入万军之中,一曲骤起,瞬间轰杀一千军马,把王室军队吓得屁股尿流,丢盔弃甲,逃得一干二净。”
与众人的提心吊胆不同。
那裘魏达的面上,虽有一丝惊恐,但很快便压下。
他靠近了燕天宇,碰了碰后者的肩膀,小声道:
“嘿!舅父,你不是早就看那柳飞光不顺眼了吗?你不是想在珍宝大会上,与三十多位堂主的大较之时,独占鳌头吗?”
“舅父,现在,机会来了。”
燕天宇的一双眼珠,左右转动以后,便会心一笑。
随即,他瞪了裘魏达一眼,装怒道:
“还用你提醒,我自知如何做。”
在平时,若是燕天宇听到柳飞光,或是耿茂杀上门来,早就吓得胆颤心惊了。
不过,他既然知道张痕的背后,有位绝世高人,而这耿茂又是来杀张痕的,那么他燕天宇又有何惧?
天塌下来,头大的顶着。
还不如,趁着这个好时机,全力护着张痕,引来那名绝世高人的好感,没准就帮他在珍宝大会上壮声势了呢?
一念至此。
燕天宇顿时重重的冷哼一声,如平地惊雷一般,直让周遭的所有人,全部为之一静。
而后,他露出一副大义凛然之色,颇有英雄气概的昂首道:
“都慌什么?都乱什么!他耿茂凶名赫赫,我燕府也不是纸老虎,敢到我燕府内生事,我必让他耿茂,有去无回!”
旋即。
燕天宇又朝张痕这边看来,拍了拍胸膛,很有底气的大声道:
“张公子,您放心,有我燕某人在,那耿茂,绝对不敢伤您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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