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扬真人余翰墨,与登隐上人东鹏海,本来在丹道上的天赋就不凡。
他二人一见张痕以莫**门,消去怨魂丹内的怨力,再一见蒋英发吞食后的惨状,不难猜想出这其中的要害之处。
疾星丹师路骏风,听到余翰墨与东鹏海的解释后,便也似乎想起了什么,道:
“只因那怨魂丹的效果,着实骇人,倒让我等被迷惑,看不见其中的真谛。”
“须知,就连以阴曹幽冥之力见长的阴阳师,也不敢说以妙到毫巅的手段,处理怨魂,他们也只敢粗暴的吞食,但即便是这样,也是小心翼翼,生怕黄泉六煞的反噬。”
“这蒋英发想以此来炼丹,真可谓是自寻死路。”
此时,一众丹师们,谁都清楚。
少则三日,多则七天,蒋英发,毕竟会因怨魂的撕咬,而命丧黄泉。
也没有谁去为蒋英发声讨什么,毕竟蒋英发这个人,平日里都在拿鼻孔看人,对于其他的丹师们,亦是呼来喝去,仗着他丹师的高级品阶,尽数打压别的丹师们。
就像那登隐上人东鹏海,早就对蒋英发不满,如今看到蒋英发被自己炼制的怨魂丹,饱受催心剖肝之苦,不禁在心中骂了一声“报应。”
旋即。
日扬真人余翰墨,先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张痕,目中的眼神,复杂至极。
随即,他先是叹了口气,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朝张痕跪倒,肃然大声道:
“晚辈余翰墨,拜见前辈!”
登隐上人东鹏海在神情犹豫不决的期间,与余翰墨并无二致。
他先是目光敬畏的,慎重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而后便同样朝张痕跪倒,高声道:
“晚辈东鹏海,拜见前辈!”
有了这两位丹道强手领头,再加上刚才张痕那一指划开虚空,将宇宙银河虚影显现而出的威能。
那剩余的一众丹师们,便纷纷不容有他,齐齐朝张痕双膝跪倒,一并山呼道:
“晚辈,拜见张前辈!”
“晚辈,拜见前辈!”
其中,就数疾星丹师路骏风的敬仰跪拜声最大,一脸痴狂且谨慎的仰视着张痕,目中的兴奋之色,不言而喻。
毕竟,他可是最早臣服张痕的,如今知晓了张痕的恐怖手段后,可谓是震惊中带着欣喜,万一张痕等会儿高兴了,传些高超的丹道给他,那他疾星丹师路骏风,日后必定名满乾武。
当然,与路骏风不同,那其余的一众丹师们,尽管表面上,都在朝张痕跪着,看起来恭恭敬敬。
但他们每一人,心中的想法,却各有不同。
就像那日扬真人余翰墨,与登隐上人东鹏海,他二人口中虽然山呼着“前辈”,可是并未有言“张前辈”。
说白了,连蒋英发都能看出,有一位绝世强者,在隐匿身影,庇佑着张痕,他这二人又岂会看不出。
这种跪倒恭敬的姿态,也仅仅是对着那位绝世强者罢了,而非张痕本人。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有的丹师,口中山呼“前辈”,而有的丹师,却是在叫“张前辈”了。
此刻。
在场中,有了这一众丹师带头。
那些周遭围观的所有人众,便全部在一瞬间,如山峦崩塌一般,齐齐朝张痕跪倒,面露敬畏惶恐之意,口中的山呼,响彻云霄:
“小人,拜见前辈!”
“晚辈,拜见前辈!”
“前辈神威,参拜前辈!”
从他们这些人众,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低头目视地面的眼中恐惧之意中,不难看出。
他们都在害怕失了礼数,惹来那位在背后帮助张痕的绝世高人的不满。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凝固,满场的死寂。
一眼望去,只有张痕一人,背负双手,渊渟岳峙般的矗立,而其余的人,全部跪倒在地。
当然,他也懒得去解释什么,亦是没什么耐心,去理会这些人心里各种不同的想法。
张痕要的,只是那株神级药材,星象圣丝而已。
而那跪倒在地的人潮中,苗老头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既欣喜张痕胜出后,让他的小命得以保全,又在心里不停的叹息,似张痕这种绝世高人的门徒,他此前竟一直在躲避,使他白白浪费了这个鱼跃龙门的莫大机缘。
至于裘魏达,他倒是自我感觉与张痕的关系挺铁的,他现在也知道张痕有绝世高人做为强大的背景,巴不得立刻就在张痕面前献殷勤,早就跪下山呼了。
与裘魏达不同,燕天宇的心里,可谓是一波三折,他本来认为张痕只是一名普通的银玄境一重武者,却没曾想张痕竟有这般强大的背景。
“看来此前对于张痕的一百万金币赔偿,要往上翻一翻了。”跪倒在地的燕天宇,在心里苦涩的想着。
此时此刻。
张痕的面目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无悲无喜,只是淡淡地扫视余翰墨一眼,便平静道:
“余丹师,而今就数你的丹道地位最高,那就由你来说一说,我这‘十道辨丹’过了吗?”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觉那位绝世高人应该还没走,余翰墨便僵硬的笑了笑,道:
“张……张公子,您说笑了,与您比,我的丹道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这‘十道辨丹’,您自然是过了。”
“那就好。”张痕稍稍额首,便漠然道:
“如此,我要的神级药材星象圣丝,是否可以给我了。”
他这话一说。
众多丹师在诚惶诚恐的期间,便齐齐将锋利的目光,转来直视燕天宇。
这其中的意味,也不言而喻。
毕竟,这株神级药材星象圣丝,可是你燕天宇拿给蒋英发的,现在,也该拿回了吧!
大势所迫之下,燕天宇不得不低着头,弯着腰站起身。
他一路小跑到仍旧在闷声哀嚎的蒋英发身前,搜索一番,便将那株神级药材,星象圣丝,双手捧着,奉呈在张痕的面前,一脸的谄笑。
轻轻扫了一眼,燕天宇那种比哭还难看的讪笑,张痕也没去理会,收下星象圣丝之后便道:
“燕堂主,今明两日,我张某人要借你燕府的某一处宅院一用,不知可否?”
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燕天宇哪里敢拒绝,仓皇之下急忙回道:
“可以可以,张公子想住多少日都行。”
在燕府的丹道交流会结束后。
一众前来的各方武者们,也各行入住燕府内的各处屋院,都是独门独院,也好在燕府家大业大,即便是人数过千,也不显拥挤。
毕竟,燕天宇早就宣布,留下来的武者,若帮他在奴隶商会的珍宝大会上助威,那么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至于那些丹师们,他们自是不愿意多留的。
起初,燕天宇叫来这些丹师,本来的打算,是想借着蒋英发的威势,让这群丹师不得不留下来,壮一壮他在珍宝大会上的声势。
但想到蒋英发已然自作孽,活不过几日了,不禁让燕天宇极为丧气,估摸着这次三十多位堂主的大较,他燕天宇是别想独占鳌头了。
不过。
那些丹师们,转念一想,或许张痕的师尊,那位绝世高人还未离开,便想蹭一蹭机会机缘,万一那位高人露面了呢?兴许指点几句,对他们的丹道,也是有着莫大裨益的。
于是。
在余翰墨、东鹏海等人的带领下,一众大名鼎鼎的丹师们,便来到张痕所在的宅院前等候,看着能不能遇到那位绝世高人。
至于张痕所住的屋院,亦是燕府之内占地最广,最为富丽堂皇的一处。
对燕天宇而言,他或许可以不对张痕恭敬,但却不得不对那位绝世高人毕恭毕敬,所以这些该有的礼数,他还是要做足的。
等一众丹师们,来到张痕府院的大门前,却看到疾星丹师路骏风,如守门神一般,煞是威风的矗立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路骏风,你在此处干什么?”余翰墨皱眉问道。
冷冽地扫视一圈,路骏风似是不认识眼前的这一众丹师一般,沉声喝道:
“不可妄动,不可吵乱,若尔等打扰了张前辈炼丹,莫要怪我路某人手下不留情!”
“呦呵!路骏风,这一会儿不见,你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是吧?瞅你这神气活现的模样,怎么?是遇到那位绝世高人了?”
一名丹师不悦的说着。
本来,这路骏风在这一众丹师内,不管是丹道实力,或是声名声望,都是最低的。
如今,看着他在这吆五喝六,直让大数丹师脸生不悦之色。
路骏风本欲喝斥。
但那东鹏海却踏前一步,先声一句道:
“好了,炼丹的确需要安静,我们既然是来向那位绝世高人请教的,就应该礼貌一些,耐心等着吧!”
他这话一说,也确实稳固了一下场面。
旋即。
一众丹师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的人,嘴角噙着玩味的弧度,有的人,却是在不停地摇头。
毕竟,十道辨丹之上,他们这群赫赫有名的丹师们,已然齐齐败于张痕手下。
而他们往日那些大名鼎鼎的盛名,自是在这一战受损,白白让了张痕威名远播。
他们在心里,亦是有些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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