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痕漠然的站在张升坤的面前,如同天地俯瞰苍生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而张升坤在临死前,他似乎极为不忿,被这种主宰一切的眼神注视,那只会让他死也不甘心。
垂死的面色上,陡然升起一股回光返照般的潮红,张升坤怒喝道:
“这又如何,又如何!你如今的实力,就算能杀了我,但你如何抵挡我暗浮岛的滔天威势!”
“何况,在我死后,我师任水寿,必将取你首级,让你在我坟前请罪!”
“哈哈哈!”
冷笑一声,张痕微微地摇了摇头,淡漠道:
“杀你?那只会脏了我的手。”
“何况,现在也不用我动手了。”
瞳孔猛地紧缩,张升坤浑身上下,剧烈地抽搐颤抖不停,宛如羊癫疯一般。
同时。
在张升坤的双脚下,陡然升起数百双,泛着幽芒死气的鬼手。
这些厉鬼的手臂,全部化为利爪,齐齐抓着张升坤的双腿,彷如不把张升坤抓进地狱,就不会甘心,亦不会放手。
黄泉六煞之四,鬼煞,这一刻,降临到张升坤的身上。
他并非三星阴阳师,却强行使用三星阴阳师的天赋能力“秦广贯月”,黄泉六煞的反噬,早已降临到他的体内,不过,他刚才吞噬了八千多人的灵魂,暂时不会显现罢了。
而这时,他张升坤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体内的阴曹幽冥之力,也被张痕的大神通“遮星拿剑”,斩断的粉碎,再也无力进行压制黄泉六煞。
那张升坤整个人的灵魂,被地底窜出的厉鬼手爪,强制地拖拽着。
众多厉鬼,猛地一用力,那张升坤的魂魄,便如连线的风筝一般,虚虚浮浮,极为柔弱的漂浮在半空。
他灵魂的脚下,更是缠绕着无数厉鬼的手臂。
同时,张升坤整个人的魂魄,也如蜘蛛网一般,齐齐龟裂开来,不断的变化着青紫、黑灰、火蓝之色。
他的面色,再无任何的高傲与愤怒,只有可怜的祈求,与低声下气的求饶:
“张痕,堂弟……弟弟!求求你,求求你……快,快把这些厉鬼击散,我求你了!”
“我不想变成孤魂野鬼啊!我不想啊!求求你了!”
“你……你若救我,弟弟,你若救我,我把暗浮岛的火腾云灵盗出来,送给你,好不好?你……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取来!帮帮我!”
黄泉六煞之鬼煞,一旦显现,阴阳师的灵魂,便会往鬼魂的方向发展,要不停的吞食他人灵魂。
不然,永世不得超生。
这阴阳师,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变成孤魂野鬼,若是常人,顶多也就是个游魂。
但若是阴阳师,那下场,便是永世不得超生,亡魂被困在十八层地狱中,日夜饱受酷刑之苦。
这种永世不得超生,在十八层地狱中,历尽酷刑的下场,不得不让张升坤,连连对张痕求饶。
“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张痕转身离去,任由背后的万千厉鬼,把张升坤的灵魂,撕裂成漫天碎片……
而此时此刻。
满场,寂若死灰。
每一个人,如雕塑般,震怖呆楞在地。
他们的脊柱骨,在任由冷气上下其窜。
他们鼻梁骨,在不断地瑟瑟发抖。
他们牙齿,在不停地打着冷颤。
不管是张升坤的“府君锁魂”召来的黑白无常,或是玄冥一指,或是“秦广贯月”,一招招通天彻地般的强大威势。
在张痕的面前,就如同小绵羊遇到猛虎一般,被张痕力败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很清楚,他们都不可能在张升坤的手下,过下半招,然而张升坤却被张痕轻松的击杀。
这里面蕴藏着什么?
那是一种震慑众人灵魂深处、骨髓深处、血脉深处的强大恐惧。
在这云安城,以后张痕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而张痕那云淡风轻,却又如战神一般的身影,就像被烧红的铁块,烙印在他们的内心深处。
这一战之后,谁都明白。
即今晚起,日后,在云安城,只能有一个名字,那便是……
张痕!
陆兴、陆鲜等陆家的一众人等,纷纷破胆寒心,吓得屎尿齐出,有的人抱头蹲在地上,有的人早已吓死过去。
那陆兴、陆鲜,更是浑身都在发着剧烈的颤抖,就像无形之中,有一把钢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一样。
至于张华灿,他与他的那些亲信,在见到张升坤身死后,早已是惶惶不可终日,惊恐万状。
而张华灿本人,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打着冷颤,他的双脚,就像灌满了铅石。
被张痕的神威惊惧的,竟然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
风潭更是呆若木鸡,嘴巴可以塞下一颗鹅蛋,满脸的不可置信,犹如梦中,呐呐自语道:
“他……他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为何……为何会有这般强大的威势?还是说……还是我老了……”
墨思媛等人,更是满脸的震怖,同时也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程欣桐美眸之中,望着张痕的背影,尽是钦慕之色,叹息道:
“你是这般如龙的人物,我……或许真配不上你……”
而风韵菲,也是惆怅的叹了口气,一双美目间带着浓浓的仰慕,喃喃道:
“张痕……你有这样的实力,怪不得当初会看不上我……以后,你必将翱翔九天,而我……只能默默的思念你……”
至于程轩、赵元洲、上官德等人,在一片震惊之后,便是满脸的苦笑,他们庆幸早早就与张家交好,早早就与张痕交好,也更加认定了那位绝世高人的不凡。
只有陆雨璃一人,她有后悔,但更多的却是不甘。
她觉得面颊上,火辣辣的生疼,那个当初被她视为废物的少年,如今却似天龙一般,只能让她仰望,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随后。
在众人震怖而又惊骇的眼光中。
他们看到场中的少年,走到张家族长张涛的身旁。
少年并指为剑,将一众亲信身上的铁链齐齐斩断。
随后,他单膝跪地,道:
“父亲,孩儿未能在第一时间营救,实乃不孝。”
张涛这时虎目之中,尽是望子成龙的笑意,仰天大笑道:
“痕儿,不必如此,战局危急,你此前所做,没什么不对的。”
那张永更是伸臂舒展了一圈,豪爽的猛地一锤张痕胸口,笑骂道:
“好小子,实力都这么牛了,还在瞒着我们,该打,真该打!哈哈哈!”
张永的拳中,尽是慈爱,哪里用了什么力道。
张痕笑道:“这也是最近刚刚突破,嘿嘿。”
紧接着。
张家族长张涛一脉的所有人众,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尽是欢声雀跃。
今日,有张痕一战,日后,在这云安城内,谁还敢触怒张家?
随即,张痕调转脚步,走至大殿中央,面色无悲无喜,双手负立,扫视周遭众人一圈后。
他便冷声道:
“从此刻开始,我张家进驻城主府,我父张涛,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尔等,有谁不服?”
除了张家族长张涛一脉的人众。
满场,再次死寂,他们都不敢说话。
如今,张痕已经横压整个云安城,乃是真正的实力第一人,又有谁会不服?
不过。
在那大殿远处的角落内,却传来一道愤怒嘶哑的吼声……
“我不服!”
“下一任城主?王室的九门銮仪使,给你张家受命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才见说话的人,正是城主穆元柏。
这穆元柏,也算走了运气,最开始就被陆雨璃的“花都玉人”,一拳给轰击到墙壁上,牢牢的嵌死。
以至于,随着刚才殿内战斗的越演越烈,周遭的人群,倒是把他遗忘在了角落。
就算是张升坤,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东西,也或许是注意到了,只是张升坤不屑罢了。
那因时间的渐渐流逝,穆元柏浑身的伤势,也恢复的七七八八。
尽管破烂的衣衫上,沾着斑斑血迹,却也不影响他九重宗师的气势,以及顾盼生威的目光。
轻笑一声,张痕双眼微眯,淡漠道:
“穆元柏,你是在自找麻烦了?”
如拨浪鼓般,猛地摇头,穆元柏狡黠的冷笑道:
“张痕,你实力滔天,我是打不过你,我也不想找麻烦。”
“不过,这臣服九门銮仪使一事,乃是乾武王室立下的规矩,你们张家,若想进驻城主府,担任下一任城主大位,我现在就可以卷铺盖走人。”
“只是,九门銮仪使大人并未前来,你们也未曾在九门銮仪使面前臣服王室,这是什么后果,以及会有什么下场,张痕,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罢。
他似乎是觉得抓住了张痕的小辫子一般,踮起脚尖不断地抖动,鼻孔更是高傲的扬起,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在乾武王国,人尽皆知,若是下一任的新城主,没有遵九门銮仪使的号令,没有臣服王室。
那么,王室中的大内高手,便会齐齐出动,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诛杀不臣服者的全部九族,以此威慑整个王国。
在穆元柏的心中,你张痕再厉害,能有王室中的高手强大?
开什么玩笑?
王室中的大内高手,都是银玄境的武道大能,杀你张痕,还不跟杀鸡一般。
呵呵呵,你张痕,拽什么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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