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左丘梁,对张痕而言,轻而易举,不过,既然已经修炼了内丹道的控火秘典,那直接让左丘梁抹脖子,也太便宜他了。
内丹道的轮火,不仅可以炼化药材,同样也能炼化他人魂力,左丘梁身为准二星棋师,天赋异禀,他的魂力也有不少,若能炼化,也能加强张痕的神念力量。
那些湖水假山,之所以会被定格,正是因为张痕的神念压制,才让棋兮泫露停止运转。
但张痕要做的,不仅于此。
他要让张家所有崩塌的建筑物复原,要让张家府邸内的天地能量,更胜往昔!
台上,那张念薇与左丘梁对弈的棋局,仍旧存在。
只是途中,因为张念薇的棋道意境与魂力强度,不足以抗衡左丘梁,这才败下阵来,以至心神受创。
这时,张痕手拿黑子,目中凛然,如远古神明排列星辰,谋定万古。
“置身万物之表,力之所极,人定胜天!”
“入九三!”
一子落下,如天地颠覆,日月倒悬。
此前被逼入绝地的黑子大军,在这时,如有神助,而白子大军所调集的雷劫天罚之力,竟然瞬息反噬自身,被杀的片甲不留,再无活路。
这棋局,包含了左丘梁的棋道意境与魂力,被张痕反败为胜,霍然间让他心神俱裂,神魂受创。
“噗!”
似被巨人的拳头轰击,左丘梁口吐鲜血,连连倒退,面如白纸。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能胜我的,只有二星以上的棋师,但你的名字,在棋师公会根本没有,你也不是棋师,怎么可能!”
左丘梁状若疯癫,连连大吼,如发了疯的凶兽,丧失了理智。
张痕寒声道:“不可能是吗?那我就让你见见可能的!”
内丹道的《六极火典》,张痕现在只修炼到了一极轮火,所以若要炼化左丘梁的魂力,必须要趁他心神大失之际。
扭转之前的对弈败局,就是为了这个。
霍然间,只见张痕掌心处,燃烧出一道火焰圆轮,内外布满一片片倒竖的尖刃,如巨兽的牙齿一般,急速地旋转。
“嗤嗤啦啦”的刺耳声,不仅让左丘梁胆裂魂飞,更是让所有人都惊悸不安。
“你……你要干什么?王都闻空大师可是我的师父,张痕,你考虑过后果吗?你……”
左丘梁被吓得屁滚尿流。
没等左丘梁惊叫完,张痕便一掌拍下,直击天灵盖。
火焰圆轮,沿着左丘梁的头顶中央,笔直的分割而下,而后越变越大,直到垂落左丘梁的整个身体,彷如被火轮切割成两半。
但这一极轮火,只是分割灵魂,炼化魂力,所以左丘梁倒没变成两半,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双眼不断地白翻,口吐白沫,抽搐不停。
火焰圆轮,越转越快,几乎化为了一道火焰虚影。
而随着速度的加快,那此前枯萎的花草,开始恢复了生机,如春暖花开,姹紫嫣红。
湖里死去的游鱼,也欢快的游动起来,朝气蓬勃。
裂开的假山丛林,坍塌的建筑走廊,同样在渐渐恢复原状,掉落的砖瓦碎石,在不停的上升凝聚。
张念薇这时捂着红唇,惊声道:“这……少族长这是在控制他人魂力,顺向运转棋兮泫露!”
这种一念为生,一念为死,逆转空间状态的能力,凭张痕现在的实力,自然做不到。
不过,左丘梁的魂力却能做到。
但是,却没哪一个棋师,愿意这样做,也不敢这样做,毕竟任何事都有代价,这么做的代价,便是燃烧灵魂,至此以后,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周天玄气,臣服为我,来!”
张痕大喝一声,贯穿左丘梁浑身的火焰圆轮,猛然光芒大盛,似烈日横空,镇压苍穹,耀光百里。
而后,周围天地间的精纯能量,似乎听到君王的号令,纷纷在张家内凝聚收拢,彷如天降灵雨,滋养万千。
这时,张家众人感觉一呼一吸之间,有种年轻十岁的充沛之感,这张家内的玄气能量,相比以往,竟精纯庞大数倍。
左丘梁的魂力,一部分被恢复张家原状,改变玄气流转,另一部分,也被张痕吸收炼化。
这种现象,也只有吸收控制棋师的魂力可以做到,毕竟其他职业的魂力内,并没有“棋兮泫露”这个天赋能力。
在魂力全部消亡以后,左丘梁双眼无神,眼瞳与眼白,也变成了土黄色,正是身无灵魂才有的怪异景象,虽然他心脏在跳,血液在流转,但也只是一具空壳罢了。
张痕手掌猛地一震,左丘梁便僵硬的躺在地上,如同泥人。
慢慢地走下亭台,他此时神念大涨,目光精湛,如日光挥洒,月华流转。
此时此刻,落针可闻,满场死寂。
若说张痕可败左丘梁,他们也有人信。
但是,这种恢复生机,将废墟化为原状,让张家玄气能量精纯无数倍的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有人信。
他们一时间,面容震怖的呆楞在原地,如一个个雕塑,竟不知说什么好。
张华灿、张启、张念薇等人的心里,虽然也在惊然的不知所措,但他们对此前臣服张痕一事,也是越发觉得正确起来,认为这是他们一生中,最为理智的选择。
张涛的嘴角抽搐不停,转瞬又苦笑不停,他发现,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了,但相比这些,他的心里更加欣慰,那可是他张涛的儿子。
至于张永,早就被惊愕的面瘫,嘴巴久久不曾合拢。
大长老一脉的诸多长老们,如同吃屎一般,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便秘样,他们感觉此行简直是哗众取宠。
不过,也有的张家长老,猛地惊醒过来,惶恐道:
“少族长,有你在,我张家日后,就算登顶王都也并非不可能,但现在我们毕竟势弱,你杀了左丘梁,王都闻空大师那边……”
话及此处,那名长老便没敢往下说了,可是周围的人,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一瞬间,众人的面上,不禁露出担忧与无措,毕竟云安城与王都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闻空?他是不敢来的。”张痕神态从容,冷声道。
想着此前在议事殿,以及在藏功楼的诸多事迹,那些族长一脉的长老们,不禁猛地明悟起来。
“对啊!少族长背后的高人,不仅武道通天,更是精通符咒、傀儡两道,现在少族长又击败了左丘梁,说明那位高人也是棋道大师啊!”
“没错,以那位高人的神鬼莫测之能,棋道的造诣,有极大的可能高于闻空。”
“那我们还怕什么?有此等高人罩着,何惧一个王都闻空!”
众多长老说着说着,腰杆也不自觉挺直不少,语气间也尽显硬气。
只是他们总归是会错了意,但张痕向来果断,也懒得解释。
张涛这时问道:“痕儿,你的那位师父,姓甚名谁?隶属于那个大宗大族?”
其实,所谓的背后高人,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不知过张痕重生一事,太过诡秘莫测,一时之间,人多口杂,也说不清,道不明。
既然张涛问了,张痕便顺势说道:“没什么宗门大族,我师父喜欢云游四方,至于姓名……”
想了想,他便道:“张震天。”
反正震天神帝与张痕,都是同一个人,张痕说的时候,脸不发红,心不跳,极为淡然。
周遭众人的面色,猛地肃然起敬。
对他们而言,此等高人的姓名,便如山高,更如海深,凡俗俗子连听一听的资格都没有,有这种敬若神明的情绪,也是理所当然的。
张涛脸露沉重之色,将一众张家高层长老聚在一起,正颜厉色道:
“此等高人行事,向来不喜张扬,我等今日既然知晓震天前辈的来历,就应该守口如瓶,不能泄露半分,否则便有无妄之灾。”
众多长老们态度凛然,纷纷点头,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既如此,那便吩咐下去,藏功楼与对弈之事,张家中人,绝不可向外透露,不然按族规惩治!”太上长老张鸿初建议道。
“应该这样,纵然有高人在背后相助,但少族长的成长,也需要时间,为了避免木秀于林的情况出现,有关少族长的事迹,我们必须三缄其口。”六长老张启附和道。
一名长老面露迟疑,他指着远处大长老一脉的众人,悄声问道:
“我们是没什么问题,但他们呢?”
冷哼一声,张永道:“放心吧!那张华灿不是傻子,他要是透露了,无异于增长我们的气势,消减他们的气焰,在他狐狸尾巴没有露出来之前,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张痕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兴致缺缺,若是让他们知道,所谓的张震天就是自己,也不知道会有何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