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在天上徘徊，迟迟不肯下来，苏雨对此产生了疑惑。这只海东青是她亲手抓来驯养的，而且鸟类和哺乳类动物不一样，嗅觉没有这么灵敏，苏雨的模样又没有改变。
“狐狸。”苏雨看向涂山子归，他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跟苏雨说话，陪练的时候还是照常陪练，但是一言不发。
涂山子归没有理会苏雨，他撑着脑袋在檐下侧躺着闭目养神。
“这是迦夜的海东青，他肯定出事！”
“关我什么事。你不是自称天下神算。”
“我！”苏雨定了定神，“涂山子归，你就不能不要这样吗。”
“我怎么了嘛，反正我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我什么时候说过。”
涂山子归抬抬手，海东青直直坠落下来，苏雨急忙抓住，防止这只珍贵的鸟摔死。
苏雨解下海东青脚上的小竹筒，“是苏倩，她在迦夜那边，受了很重的伤。”
听到苏倩的名字，涂山子归终于来了精神。
苏雨看着涂山子归，“还走不走？”
涂山子归既然是为这个人才生的气，不至于现在了还这个调调的吧。
“哼。”
涂山子归懒洋洋地坐起来，他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走吧。”涂山子归懒洋洋地道一句，他抱起苏雨。
苏雨只感觉天旋地转，她知道是涂山子归又用了撕裂空间，短距离的空间穿越就像是塞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搅得跟全身都要被撕烂一样。
涂山子归绝对是故意的，然而苏雨有什么办法，他这样子怎么哄都没用，苏雨都放弃了。
幸好现在胃里不可能有东西能吐得出来，否则苏雨定要报复这个小气的男人。
“到了。”似乎是一瞬的事，又似乎是过了很久，不管是多久，苏雨都是感觉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放了下来。
苏雨暗骂一声，晕到根本是站不稳的状态，直接瘫坐到地上，感觉还不够，她干脆就睡在草地上了。
脏不脏这不重要，苏雨现在比喝了十斤白酒还难受。
涂山子归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是十分那难受，坐在地上扶着脑袋喘气，感觉大脑缺氧一样难受。
“好玩吗。”苏雨喘着气问。
“好玩。”涂山子归想都不想就说道。
“你狠。”
涂山子归笑了，好玩就行了，总不能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承受这些，让苏雨以为自己真的很轻松的样子，只是大多数时候都不说而已。
苏雨讥笑一声，涂山子归啊……只是他感觉苏雨不明白不理解而已，但是苏雨其实都懂，
两个人互相隐瞒，都以为对方会理解自己，都不说出自己的想法，才导致了这样子的情况。
但那眼下不重要，苏雨是这么觉得的。
苏雨爬起来，“行吧，我不跟你吵了好不好。我认错，我不该这样子。我是真的不愿意吵，更没有想过分。是你自己表现出，这种，这种，那什么，感觉就好像跟我在一起是很累的感觉。”
“我没有！”涂山子归反驳苏雨，“我只是很不开心，你就像是什么事都不愿意跟我说一样。”
苏雨定定地看着涂山子归，两人对视好一会，涂山子归终是退了一步。
“我也有错，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涂山子归拉起苏雨的手，走到前面，他来过这里，知道迦夜在哪个位置。
隔着老远，涂山子归就闻到了血的味道。
还有一些腐烂，感染的味道。
在迦夜的屋子上面，还有那种看不见的，灰黑色的雾气，这是人将死时才会有的雾气。
苏雨显然也看见了这种冥界特有的东西，这种雾气轮回界到处都是。
不用涂山子归来说，苏雨就加快脚步过去。
远远的，苏雨看见在院子里有一个**岁的小姑娘在玩，她有些惊讶。
“那个孩子是迦夜收养的，你当时都误会了他。”涂山子归率先解释道。
迦夜察觉到这两个人的到来，匆忙将厨房的火减小，才迎出来。
再见迦夜的时候，已然物是人非。迦夜早不用黑色的纱布遮面，他那张惨白而有一种病态美的面容乍一看就感觉有点不习惯，不过多看几眼也就习惯了。
“这个。”迦夜把石头给了苏雨，他把遇到苏倩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我知道了，把人交给我们就好。”
迦夜点点头，他带着苏雨进了房间，苏倩昏迷不醒，浑身是伤，便是涂山子归也已经回天乏力。
“让她把要说的交代了，就让她走得痛快一点。”迦夜道。
都已经这样了，活下去，就是一种折磨。
“自然。”苏雨蹲在床边，她的手掌覆在苏倩的胸口上，灵力缓缓注入，这能让她短时间内醒来，而且能减缓很多痛苦。
“苏倩，是我。”
苏倩偏过头，有人装过苏雨来骗过她，这次苏雨更加警惕。
“三个问题。我，是，谁。”苏倩一字一顿地道，而且声音很含糊，像是喉咙里面卡了什么。
“苏倩，原南国皇帝手下影卫之一，代号倩蝶。”
苏倩淡淡一笑，“天山，山宗。”
天山宗门之主，苏倩连几个字都很难说清了。
“是一只蛇妖，多次暗杀我。”
“没有，第三，个。”
苏雨替苏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辛苦你了。”
“杀了我。”
苏雨没有听清，她凑到苏倩的嘴边，“我没听清。”
“杀，杀了，我。”
苏雨惊了一刹那，瞬间便反应过来。不管任何东西带在身上都是不安全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藏在“身体里”。
前提是，活着的时候会很安全，死了后就不是很保证了。
苏倩本是影卫，而影卫，也是死侍。死侍是不畏死的，他们终生的责任就是为了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雨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深深吸一口气，一只手覆盖在苏倩的眼睛上。
“走好。”
刀，很快，苏倩连那一瞬间的冰凉都没有感受到，便是浑身一轻。
苏雨看向涂山子归，“我出去，透口气。”
她做不到给苏倩开膛破肚，即使苏雨杀过无数的人。但，苏倩，在苏雨的心里地位很重，她做不到亲手将她，开膛破肚就为取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