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年年表示很心塞。
季逍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时不时地会抽风一下,就像回到了出厂设置,六亲不认。
等着等着,她迷迷糊糊地躺在上面睡着了。
空寂的夜,空荡荡的屋子。她睡得有点发冷,无意识地蜷缩起了身子。
里面的人睁开眼,看见她蜷曲在幽光之顶,半张脸贴在屏障上,肉嘟嘟的脸都有些变形。他定定地盯着,突然,她嘟哝了一声,呢呢喃喃的,似乎用嘴型说了两个字,“季逍……”
季逍幽密的眼睫微动了动。
最终,信手轻挥,给她盖了张被子。
她慢慢地放松下来,姿势不再蜷缩,睡得安稳了起来。
季逍眼露微嘲,却是笑了一下。左手的手臂没有了,附着其上的火灵在蚕食完他半条胳膊后,终于被他的灵所吞噬。
他轻轻地伸出手,用手指在空中描摹着她的脸颊。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活力,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亲近的朝气与可爱。
那是他最向往的东西。
她是他最向往的人。
但是越靠近,就越是飞蛾扑火,他想不出理由来拒绝她、远离她,但也想不出方法,可以拥抱她。
最终,那只手臂缓缓地垂了下来。
第二天清早,阮年年醒来时,季逍已经不见了。
连同那一地下室的福尔马林全都不见了。阮年年惊讶半秒,转而一想,说不定季逍把它们全都收起来,以后再用?
她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被子。
捏着被子,一时半晌呆怔着回不过神来。良久,她才慢慢地起身出屋,迎面被洒上耀眼夺目的日光,让她不自觉眯起了眼。
阮年年先回去找了季逍。
这回他在自己的屋了,衣衫穿得整整齐齐,依旧是黑色的衣袍,袖口滚边绣着灰银的暗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令人心颤的凌厉气势与风姿。
阮年年先去看他的手,两只手臂俱全,完完整整。
“你的手好了?”她惊喜地问。
他挑了挑眉,露出了个极轻微的笑容。
阮年年高兴地扑过去,被他一闪身,又扑了个空。
“抱一下会死吗!”她大叫。
“你身上有股霉味。”
阮年年:“……”靠,狗鼻子吗?要不要这么灵光!
昨天睡了一夜老屋子,还不是为了他!?
她只得悻悻地去拿剑,默默发泄愤怒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这就到了与杨倩死斗的日子。
死斗在宗门中极为稀少,下战书一事,很快被许多弟子听说,到了这一天,许多人闲来无事的,早就等在了山门前的较场周围,一片片议论私语声,翻成震天浪潮,当当事人到达较场时,浪潮到达了顶点。
阮年年的火灵有所成——只是有所成而已。
但,输人不输阵,你看江南七怪里的柯镇恶,实力菜鸡,那阵势还不是射雕扛把子?
她阮年年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