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锦云朝自己的脚上看了看,“咱偷偷摸摸看,不叫王爷发现不就成了?”
童心哪里敢同意啊?饶是给了他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同意一下呐,于是哭丧着脸,“小祖宗,您能重新包扎一下么?”
念锦云摇摇头,“这是王爷给我包扎的,我稀罕得很。”
童心只觉得自己那是一个生无可恋,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念锦云的要求,偷偷摸摸地去看王爷训下人。
君北望训人的地方也是在一个院子里,早起晨雾飘渺,众人就待在晨雾之下,接受训斥。
念锦云去的时候已经在说什么厚不厚脸皮的事情了。
童心带着她躲在了屏风一根柱子后面。
那些被训的人都低着头,一副斗地主的样子,倒是看不见贼兮兮的两人。
童心时刻不在关注念锦云的行动。
“小祖宗,您能不能把您的脚收回来?”
“小祖宗,您的裙摆。”
“小祖宗,您的青丝。”
于是,念锦云不仅多了个称呼,差点耳朵里还多了个老茧出来。
她最后朝着童心狠狠地剜了眼,“你闭嘴,把王爷的声音都盖过去了。”
君北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听到念锦云的声音终于明白了,他垂眸朝众人看了眼,继续一本正经说道。
“此时站出来,本王不过是叫你们下山而已,若是不站出来,本王让你们滚下山。”
念锦云躲在柱子后面努了努嘴,下山与滚下山有什么区别啊,不都是下山么?
她是无所畏惧,但低下的人便是浑身一颤,其中有个个子高的婢女站了出来,她颤巍巍道,“王爷,是,是她。”
被点到的婢女浑身一激灵,赶紧摆手道,“不是我,是,是她。”
轮流了好几次后,终于点到了那个曾经给念锦云送鞋的小婢女。
念锦云顿时眼前一亮,眼看着小婢女抖动如过筛,却不知她到底在抖个什么玩意。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跪在地上,“求王爷饶命。”
念锦云只知现在发生的事儿,不知前面发生的事,一看送鞋小婢女颤巍巍跪下来,心疼了一瞬。
如何这姑娘也给她送过鞋,算是好姑娘了。
怎的王爷要责罚她?
“童心,这个小婢女好得很,曾经给我送过鞋,你去问问王爷,她所犯何罪,为何要责罚她?”念锦云故意压低声音。
此时院子里的人那么多,若她盲目出去,怕是有损形象。
但念锦云又在心里十分佩服君北望,他到处都有府宅,到处都有产业,却能将人管理得那么好。
若是她,就几个府宅都要管个焦头烂额了。
童心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赶紧道,“小的哪里有权利左右王爷的处置,小祖宗您还是安心看一看吧。”
念锦云撇了撇嘴巴,没有再多言。
君北望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本王,本王许可以饶你不死。”
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了。
念锦云的手紧紧抱着柱子,心想莫非这小姑娘真的犯了不可饶恕之罪?
她完全忘记要去再观察王爷,更忘记白皙的素手已经大咧咧地抱住了柱子,此时正落在君北望的余光视线里。
君北望勾唇一笑,却没有再去理会她。
小婢女虽然机灵,却也知自己此时犯了山上人的大忌讳,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给君北望听。
末了还叫了句,“求王爷饶命,奴婢当时不过是觉得姑娘真性情,才,才……”
才了半天,小婢女再没有精气神给自个做解释。
念锦云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婢女不过说她是没脸没皮的人。
多大的事儿啊,她本来就没脸没皮,可此时君北望在发怒,他断然不能毁了王爷的威严。
于是,念锦云敲了敲柱子,乖乖,这柱子硬得很,竟然敲不出声响来,反而让她屈起的指关节微微犯疼。
童心瞧见她貌似神经病发作的动作,赶紧拽过了她,龇牙咧嘴道,“小祖宗,王爷到时候不会怪罪你,但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念锦云十分理解童心现在心情,但她不发出一些动静,又如何能救下那小婢女?
童心想死的心都有了,怪不得白耳说,姑娘最难缠,可比巧儿难缠千万倍了。
念锦云这么大的动静,别说是君北望听见了,就连下人们也听到了。
童心想拽着念锦云就跑,可上下看了眼,不敢碰啊,这寒潭近在咫尺,怕王爷一个不痛快,就罚他去寒潭了。
下人们时不时偷偷摸摸看一看那没脸没皮的姑娘,一瞧便觉得这姑娘有没脸没皮的资本啊。
生得和瓷娃娃一样,比瓷娃娃还好看。
念锦云哪里知道自己这已经成了真正的动物园猴子,还在发出剧烈的动静,企图让君北望听见。
君北望却充耳不闻,依旧对着跪在地上的婢女道,“死,还是活?”
婢女浑身一颤,一双求生的大眼看向闹出动静的念锦云。
念锦云还管什么偷看不偷看,赶紧冲了出来,而她的脚上还缠着满当当的绷带。
是的,童心没有抓住她,她冲了出去。
但是她并没有因为满脚绷带而感觉难为情,反而朝着大家笑了笑,一本正经地站在君北望的身边。
君北望的目光落在念锦云的脚上,这绷带是他缠的,本以为缠这么厚实,她就不会乱跑了。
脚上的伤痕实在多,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然而,他真低估了念锦云的顽强程度。
“王爷,您为何要罚她?”她的声音没有山间的百灵鸟清脆,却也很好听,有独特的少女感。
君北望一愣,沉吟片刻,道,“她说你坏话。”
念锦云朝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狡黠一笑,“既然是说我的坏话,那能不能让我处置她?”
念锦云将处置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还自认为很坏地笑了笑。
这模样并不凶狠,反而有点搞笑。
君北望朝着念锦云看了眼,“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要听话?”
念锦云惆怅地点了点头,又动了动脚,“大婚将至,我得减肥,若是长期躺在床上,我约莫会胖到穿不下喜服。”
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你想怎么处置?”君北望无奈,只能任由念锦云挑战他的威严。
“其实这位小姑娘只是听了我的一面之词才传了出去,这事情归根究底怪我,但是……”念锦云的后话让小婢女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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