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奇不知道他的老师在念些什么,但他老师语气中的那些怪异让知道,那其中的意思极度危险。
他慢慢向后挪动着自己跪伏着地身体,双眼斜着向上观察着他的老师。
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放过他了。
这时候,他已经退到了洞穴的门口,他慢慢地站起了身,他的老师依旧没有反应。
他恭下了身体,向他的老师行礼,以不会发出声音的速度,退了出去。
也许,他今天其实是死里逃生了?
出来之后,思科奇脑中这个想法挥之不去,他在带那个人类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老师身上散发出了一种特别的气味。
那是老师杀人的时候,才会散发气味。
现在仔细想想,思科奇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刚才进门的那一刻,他的老师的确是想要杀了他的。
徘徊在这个高度不到两米,两侧只有区区一米的地下隧道里,思科奇愈发感到恐惧。
他得走,是的,他得走……可是,往哪里走呢?
现在他就是已经下了锚,而又没有了港口的船只,等待他的只有沉没的命运。
“不,等等。”思科奇自言道。
他想起来了,也许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不是露丝契亚那样偏远的地方,也许……是的,是的,他也许会有一个容身的地方。
就在那个人类玩意儿来的地方。
想到这儿,思科奇当下就决定,起收拾收拾需要的行李就离开,是的,他至少还没有被监禁,他当然有机会离开卡尔卡松这个地方。
他慌慌张张地向着他的房间跑去,却又差点撞到人。
好在这次,他有看路,没有真正的状态。
“你是?”
那又是一个灰色的鼠人,他的头上也长着角,而他的袍子则是华贵的丝绸。
这大概率是个灰先知,而不是灰先知学徒。
思科奇有些印象,好像这个鼠人上次来这里找过他的老师几次,那么他应该就是一个灰先知了。
那个灰先知没有开口,而是低头俯视着思科奇。
这好像要穿透灵魂的目光,让思科奇的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想要跑。
一般的陌生灰先知的威慑力显然是没有他的老师足的,竟然让他能产生想要逃跑这个想法。
“你是塔姆尔的学徒?”
那人的话语中仿佛带着冷气一样,让思科奇几乎快要被这寒气冻成冰块。
他一时间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在那一瞬间,思科奇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
“是是是……是。”
他最终颤抖着说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晕过去了,就好像这个灰先知下一秒就要杀掉他一样。
他的颤抖并没有让灰先知停止发问,反倒是让灰先知的话更加寒冷了。
“你的老师,欠我一个灰先知学徒作为奴隶。现在那个学徒变成了尸体,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话在思科奇的脑中炸响,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像是走马灯一样回忆过了他的一生,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这个灰先知要干什么?
老师欠他一个灰先知学徒做奴隶,是哪一个学徒?
是他吗?
如果不是他的话,就说明老师违约了,这个灰先知现在来要账了!
而按照思科奇对他老师的了解,如果这个账实在是赖不掉的话,他的老师就可能要用他来抵账了。
难道,难道??
思科奇带着惊恐的眼神看向灰先知。
而那个灰先知也汇报以他那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变过的冰冷目光。
这个灰先知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他是不会让自己跑掉的。
思科奇现在无比确信这一点,他觉得,自己这艘没有避风港的船只,马上就会被这个灰先知接收了。
阉割并挑断脚筋和阉割并刺瞎眼睛,这两种做法是为了防止奴隶的反抗的主流做法,如果他成为奴隶,这很快就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好消息是,他是不会被刺瞎眼睛的,刺瞎了眼睛之后,一个会魔法的奴隶就没有价值了,所以,一定是会被挑断脚筋。
在此之后,他的一生都会在这个灰先知的阴影中度过。
哦,大角鼠在上,不,不,不!
思科奇一时间想要把心一横,拼着重伤逃跑,如果这个灰先知的能力在先知团里不算那么出众的话,他是有机会跑掉的。
他是一个有前途的,延长了寿命的灰先知学徒!
怎么可以给一个现有的灰先知去做阉奴呢,这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
那些挑断了脚筋的阉奴,也就只能指望主人的宠爱了,而那样的宠爱,那样的屈辱,思科奇可受不了。
“看来你是打算帮你的老师还账了?”
那个灰先知这时候开口了,一团比思科奇见过的任何一团次元火焰都要明亮的已经完全是白色的次元火焰在他的手上亮了起来。
“也对。”
那灰先知的语气变得轻柔了。
“你跟了我,我会好好疼爱你的,那比在你老师的手下做一个已经决定了死期的死人要好多了。”
说着,那团火焰就缓慢的朝着思科奇的胯下烧来了,好像灰先知就要用这可以融化龙鳞的火焰把他作为奴隶不需要的东西给去除掉。
思科奇甚至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小腹前方的布料就要燃烧起来了。
哦,不!不!不!大角鼠在上!
思科奇在心中惊呼到,然后,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他得说些什么。
“不,灰先知大人,我会带你去找我的老师!”
他惊叫着后退,同时不断地在自己的小腹前方构建一道又一道的魔法屏障,这些屏障因为他的慌乱,又一道又一道的消散了。
那火焰还是追着他来了。
“是的,是的!我的老师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我和他不一样,是的,我和他不一样!”
看到这危险的情况,他继续焦急地说到,就好像那白色的火焰已经烧到他的身上了一样。
“一切见到我的老师再说吧!”
他最后一遍恳求道。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灰先知学徒,现在才区区四岁。
相比其他的鼠人,还属于老实人,他既没有搞过政治斗争,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莫名奇妙就要变成阉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