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臣走了以后,丰明明走回小同的房间。
头还在隐隐作痛,可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丰明明的心更痛。
泰迪守在床边低呜着,好似也在难过一般,丰明明看了它一眼,然后对着儿子说:“宝贝,你要快点醒过来,你看,泰迪在等你玩哦!”
躺在床上的小同依旧没有动静,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如果不是有呼吸,儿子看起来就像一个蜡像娃娃。
“小同,你不要吓妈咪好不好?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小同!……”爬在床边,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满了双颊。
老公离开的苦,小同生病的苦,这些痛苦排山倒海的袭来,头又开始痛了,一次比一次的强烈,艰难的一步一步行走到药瓶前。
这是她第一次一天之内头疼这么多次,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了。
“谁?”小心的挪着脚步,她又没出息的希望是吴岑宇了。
“母牛,是我!”门外传来了尹利群的声音。
叹了口气,丰明明走到门口开了门。
“你怎么了?刚才哭过了?”看到丰明明通红的双眼,尹利群关心的问。
“小同……”丰明明还没讲完,尹利群就飞快的走进了小同的房间。
看到小同呆滞的躺在床上,尹利群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敢相信,心痛,疑惑,好复杂。
“怎么回事?”尹利群转过身问。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早晨回来的时候,吴岑宇那个混蛋已经不在家了,只有宁臣在这里陪着小同。”倚靠着墙壁,她怕自己没有支撑就会无力的倒下去。
“宁臣是谁?”
“是吴岑宇的朋友,心理医生,小同的病一直都是他在看。”
“他没说什么为什么么?”
“啊!我忘记问了。”丰明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懊悔的说。
“你!!我真是服你了,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个毛病!赶紧给宁臣打电话,问下小同为什么会这样,你才有唤醒他的可能。”尹利群责备的看着好友,如果可以真想给她脑子掏出来洗洗再放进去。
“嗯。”
见丰明明转身走出去打电话,尹利群坐在了小同的床边。
这个精致无比的小人此刻脸上除了恐惧就是茫然,虽然他们一起在巴黎呆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小同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看,但小同的心事从来不会和他讲,小同很小的时候心理就和同岁的小孩子不一样,他异常的懂事,非常的乖巧。
尹利群握紧了小同的小手。
“小同,你醒醒,尹叔叔带你去吃哈根达斯啊,我记得你最喜欢那里面的冰淇淋了。”
依旧那副表情,看的尹利群心里更酸了。
“小同,你记得尹叔叔和你讲过的话吗?尹叔叔说,小同长大后要娶一个最喜欢的人,而且要对她忠贞不渝,虽然这个好像都在说女孩子,可是我们男人也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最需要的就是对对方的忠贞,叔叔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有点晚?呵呵,没关系,叔叔讲给你听,你要记住了才行!”
躺在床上的小同依旧看着天花板,没有回答,没有任何的表示。
“利群……”丰明明站在门口,听到了他讲的这番话,呵呵,她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只是有人不喜欢忠贞而已,或者从未有过忠贞。
“你回来了,电话打通没?”
“嗯,宁臣说,小同可能是回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这下尹利群更疑惑了,以前有什么事情?
“我和岑宇上次带小同去宁臣的医院一次,小同检查完了以后,岑宇告诉我说,小同也许曾经受过虐待。”说到这里,丰明明的心里也有些疑惑,小同从小是和她在一起生活的,受没受过虐待她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吴岑宇会知道?
“受过虐待?!”尹利群不敢相信的问着。
突然,丰明明看到小同的身体一颤,她以为小同要醒过来,可是没想到儿子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尹利群赶紧将丰明明拉了出去。
“你拉我干什么?”出了房门,丰明明大声的问。
“明明,或许,小同真的受过我们不知道的虐待。”尹利群严肃的讲。
“为什么?”
“小同现在是有知觉,有思想的,他并不是昏迷或者什么,所以在我们刚才在说虐待两个字的时候他特别的敏感。”
“小同真的被虐待过吗?”丰明明的心又扭在了一起,儿子被虐待,她这个当妈的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她还不如去死掉!!
“明明,不要哭了,我会陪着你查清这件事的,乖,不要哭了好吗?”抱住泪流满面的丰明明,尹利群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小同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对他何尝不是儿子的感情呢?……
“对了,吴岑宇去哪了?”尹利群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能看的出吴岑宇对儿子的宠爱,他怎么可能在儿子病重的时候离开呢?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
“那个混蛋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推开好友,丰明明恨恨的讲道。
尹利群摇了摇头,心想,果然是当局者迷。
只是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许是自私的想让他们的误会越来越大,或许,他只是想让吴岑宇给明明一个惊喜。
哪个偏多一点他自己都不清楚。
“利群,谢谢你。”对着尹利群,丰明明由衷的说。
如果不是他,或许她和儿子早就死在了巴黎的某个角落。如果不是他,或许她不会有今天的成功,如果没有他,现在的她一定难过的要死了。
真的好像对他说:还好有你在。可是这句话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说出口。
她从未忘记自己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她从未忘记好友和情人要划清界限,她从未忘记,自己爱的人只有一个,她更从未忘记,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留着吴家的血液……
他是她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