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对不起。”谢逸风自责地垂下头:“我刚才听蓝采青说您在秋湖公园差点中风,您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程子铭道:“幸好一位小姑娘救了我,要不我现在可能瘫在床上了。”
“小姑娘救了你?”谢逸风道:“爷爷,你知道她叫什么吗?我要重谢她。”
“她叫沈梅清,现在就在客厅中喝茶。”
“沈梅清。”谢逸风喃喃道,内心百感交集。
他找她足足两个月,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她现在就在他家。
程子铭没有感觉到孙子的异样,他续道:“逸儿,这个小女孩的医术确实高明,我打算请她做我的私人医生。”
说得太多,程子铭微微喘气。
“好的。爷爷。”谢逸风脸上露出笑容,道:“爷爷,你休息一下,我出去感谢那个……沈医生。”
爷爷一向讨厌医生,现在居然主动说要请清儿做他的家庭医生,证明他对清儿的印象极佳,以后他带清儿回来,爷爷肯定会老慰开怀,真是太好了。
当谢逸风兴冲冲去找沈梅清时,发现客厅空无一人。
“清儿,清儿!”他高声喊。
蓝采青朝他奔来,眼中发出兴奋的光芒,道:“逸风,逸风!”
她初次听到谢逸风叫自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逸风这个月对她冷若冰霜,今天怎么会突然如此热情,在大厅中大声喊她“青儿”!
“我没叫你。”谢逸风的俊脸倏地变得冰冷,说罢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逸风,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蓝采青在背后嘶哑着声音道:“你以前不会这么冷漠的,你那晚说过你喜欢我的。”
“你太不了解我了,你不觉得在那种环境中,一个男人说喜欢你代表着什么意思。”谢逸风霍然回头,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冷酷无情的语言从他嘴边如箭射出:“蓝采青,没错,我是喜欢你的身体,但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爱过你。”
“你仅仅是喜欢的身体?”蓝采青粉嫩的俏脸刷地变得毫无血色,哽咽着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从来没有爱过我,你那两晚为何一直叫着青儿?”
“我喊的清儿不是你。”谢逸风冷冷地说。
“那她是谁?不会是……”蓝采青颤声道。
谢逸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大跨步而去。
此时管家从外面进来,谢逸风对管家急声问道:“丁叔,清儿,哦,就是刚才的那位沈医生到哪儿去了?”
管家说:“沈医生刚才和蓝小姐一块出去散步,你问蓝小姐吧。”
谢逸风转头看蓝采青,还没等他出口询问,蓝采青已经泪如泉涌,掩面而去。
那一刻,蓝采青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终于明白谢逸风那晚一直喊的“清儿”是谁了,原来清儿就是她刚刚认识的沈梅清。原来那两晚谢逸风会喝醉酒会和她上床是因为沈梅清,原来她自始自终都只是沈梅清的替身。
多么残酷的现实,她只是一个替身。
谢逸风看到蓝采青眼中的泪水,曾有刹那间的发愣,但他很快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蓝采青。
对于自己不爱的女人,谢逸风一向冷酷无情。
对于性与爱,谢逸风分得非常清楚,他很花心,也很成熟,他一向明白他需要什么。
他可以和很多女人发生关系,但他明白,他今生只为一个女人守候,若他遇不到那个让他全心全意爱上的女人,他会一直这样游戏下去,就算有一天他为了传宗接代而娶妻生子,也同样不妨碍他游戏人生。
谢逸风依稀记得自己开车进门时,隐隐曾看到两个女子在喷泉附近站着,其中一位好像是蓝采青,另外一个他根本没注意,现在想来这个女孩极有可能是沈梅清。
他急奔出客厅,再次发现,沈梅清又一次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她连爷爷身上的金针都没拔就溜走,可知她是有意躲着自己。
上次也是,她知道他来找她后,居然搬家了,还改了手机号码。
谁也不知道她搬到何处,就连她妈妈周玉华与最好的朋友小瑶也不知道,不问可知,她怕他从周玉华与小瑶嘴中得知她的情况,才对她们守口如瓶。
谢逸风紧攫拳头:清儿,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一定要找到你,我要让你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绝对不是你心目中那种无情无义的花花公子。
谢园并非在闹市,而是建在风景优美的山中,谢逸风知道沈梅清没走远,现在可能未搭上计程车,他马上开车出门。
沈梅清疾步走出谢园,朝山下走去。
天空碧蓝如洗,体态匀称的树木优美地立在蓝天之下,树叶在头顶簌簌作响,下垂的树枝微微颤动,鸟儿安闲地唱着歌,四周空气清新,令她心旷神怡。
快点离开这儿,谢逸风如果知道她来了,肯定会出来追她的。
她想拦计程车,奈何在山间,拦不到一辆计程车,只有快步前进。
她还没走多远,林间忽然飘出一位身材颀长的男人
“清儿——”温暖的阳光下,男人静静地立在她的面前。
男人背负长剑,大约二十五六岁,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披肩长发随意束起,几缕发丝顺着脸庞轻轻飘逸着,眉宇之间有种淡定从容与自由散漫相杂糅的优雅气息,端是玉树临风,潇洒出尘,此时,他痴痴地看着沈梅清,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柔明净的微笑,但在这浅浅的微笑当中,乌黑的双眸却泛出点点泪花。
当看清面前的男人,沈梅清身子如同木偶般定住,嘴唇颤抖着,刹那间,往事闪电般地掠过心头,两行激动的热泪滚在她的腮上:
“凌大哥——”
沈梅清终于出声,模糊的声音带着哽咽。
凌若风,她做梦也想不到面前的男人竟然是凌若风,他以前是她的结义兄长,现在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时代的人。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