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足足瘦了两圈的欧阳焕从书房里走出来,他的脸上还包裹着布条。这是前两个月欧阳焕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强行让胡郎中兑现他当日的诺言,一边为他排毒一边用他所说的极端手法为他恢复面容。
长公主率先一步上前搂着如今清瘦的欧阳焕直抹眼泪,欧阳焕声音沙哑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没事,只是胃口差一些。”
宫里的御医很快就到,给欧阳焕诊脉之后,大吃一惊,转身朝着胡郎中和白老板拜了又拜,啧啧称奇道“我们这些年为将军也试验了不下百十来种药方,总不见有效。二位真乃神人也!”
白老板笑道“所谓无知者无畏,你们心里敬重他是将军,便处处依着他,不好展示你们医者的权威,汤药就是再灵也架不住一个他不听医嘱的病人,所以这才断断续续的给他吃了这些年的药不管用。我们是先前便给他解过一次毒的,且还是在乡下那地方,能在那穷乡僻壤里遇见能为他解毒的,他心里自然是高看我们一眼的。后来给他配制的解毒丸也暂时帮助他遏制了病情,他心里对咱们也更信任了几分。再加上有将军夫人这般推崇我们,枕边风还是厉害的,将军便也以为我们是世外高人一般,心里对我们更加信任。况且又有咱们这一根筋的郎中天天盯着不让他有懈怠的机会,再加上将军自己这回也是下定了决心要治的,所以在一番周密和全面的治疗之下,将军的毒才得以排出。”
御医看欧阳焕脸上仍旧包着布条,准备上前去解开看看往日的伤口,却被欧阳焕阻止了“我的脸已经无大碍。”
胡郎中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欧阳焕,这次他可是用了大招的,若是欧阳焕的脸被露出来,显现出那血肉模糊的脸,只怕众人会吓得倒退好几步。
唐竹芯见长公主一脸担忧的看着欧阳焕,便伸手去扶她坐下。
长公主见她走过来了,便径直的坐到一旁的板凳上,不让唐竹芯近身。唐竹芯只好讪讪的去扶着欧阳焕的手臂。
欧阳焕瞧着祖母与唐竹芯神色便知道这些日子为着那个未成形的孩儿,祖母没少给唐竹芯脸色看,便对御医说道“今日御医难得来到府上,便为我家夫人诊诊脉,先前她痛失了孩儿,也不知是何缘故。”
说罢让唐竹芯坐下,御医前去给她诊脉,御医给唐竹芯诊完脉又问过她流产时的迹象,这一点在胡郎中是清楚明白的,两人对着已经恢复了三个多月的唐竹芯先前的病情讨论辩证了许久,最终得到的答案是:不是唐竹芯的问题,是欧阳焕身子不好,血液里带毒,以致胎儿早早流产。
长公主坐在一旁,自然也是听见了这个结论的,欧阳焕上前说道“祖母也知道这原本不是她的错误,何苦把这些强加在她身上。”
长公主叹气一声,见唐竹芯委屈模样,这才开口道“好不容易才有的,怎么就没了!”
欧阳焕听见这话想笑,容不容易的他是最清楚的,若不是因为自己身子不好,按着这成婚不到一年便有身孕的节奏,不出几年,这满院子都可以是满地乱跑的小孩子。
这一点,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唐竹芯低头不语,她不是愧疚,她是不舍。孩子没了,才知道他在众人心中的分量,才知道自己也会为了他而难过。
“算了,你也不用那委屈巴巴的模样。”长公主这才抬头对着唐竹芯如同恕罪一般开口说道。
唐竹芯知道长公主不喜欢她,她卑微的出身,她当初救下欧阳焕的目的不纯,她弄虚作假的嫡女身份,这些都不是唐竹芯能改变的,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就像有些人你只需要看一眼,便可知道你们永远不可能对等的做朋友一样,只要自己行得正,问心无愧便好。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白老板和胡郎中作为府上贵客自然是一起吃的,御医碰上这个饭点也坐下一块用餐。
吃过饭之后,欧阳焕便回书房去了,他脸上的伤还需要几天时间恢复,现在还不是完全坦率于人的时候。唐竹芯想着两人这么久没好好说话了,想留下欧阳焕多说几句话,哪知欧阳焕冲她眨眼说道“再给几天时间,我改头换面的出来见你。”
唐竹芯知道他对自己脸上的伤在意,不把面容修复道以前是绝不会出来见人的,今日能出来露个面也只是不想大家为了他担心。
唐竹芯回房间,初冬时节开始用炭火取暖了,她打开窗户透透气,却看见御医侧身在一个墙角处跟白老板和胡郎中说着什么,两人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还朝太医弯腰拜了拜。
而后两人再见唐竹芯之时眼神就变得有些闪躲了,唐竹芯问是何缘故,两人都言左右而顾其他。
宫里每隔五天要来府里给萧老将军诊脉,唐竹芯也被他们顺带一块请脉,御医时常也给她开些滋补身子的药。自从胡郎中来了之后,唐竹芯再吃那些滋补品,胡郎中总劝她,人还是得靠自己养精气神,药石总是带有三分毒性的。唐竹芯本也不喜欢吃那些甜腻腻的东西,听胡郎中这么一说,索性不吃了。之前在围场的时候见昭阳耍拳一招一式英姿飒爽的,也有些心动,现在每天在府里没事做,每每看着后院的场地有家丁开始练拳时,她在屋子里也跟着比划,坚持了一段时间,果真觉得自己的身子灵活轻便了不少。
而后的两个月时间里,唐竹芯时常能听见书房里欧阳焕犹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唐竹芯不放心,每次都提心吊胆的要敲门进去看,却被欧阳焕阻止在门外“没事,你不要进来。”
唐竹芯只得去问胡郎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拔毒的时候见欧阳焕都能忍受,怎么如今毒气没了,还叫得这般凄惨。
胡郎中被逼问得多了,便只得将实情告诉了她“将军想要恢复之前的面容,你也知道,他脸上的疮伤也有五六年之久了,有的早已结痂并已经形成疤痕,若是想要恢复,只有重新将疤痕破坏让其再次修复。”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已经痊愈的脸上用细针重新刺破开来,辅以他自身的血液在溃烂面让其吸收,最后再让创面在可控的范围内慢慢恢复。”
“你是说先把脸弄烂然后再用血抹于创面再让脸自行修复吗?”唐竹芯错愕的理解着胡郎中的说法。
“是”胡郎中低头答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将军家的娇悍妻》,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