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马老板还真是替他幕后的主人来接手槐香居的?”唐竹芯想着若真是这样,那马老板这幕后的主人胆子也太大了,自己能明着说要自主经商不要有幕后老板的接手槐香居就是不想槐香居再走老路。而马老板却顶风而上,槐香居现在多少人暗中盯着,若是被人捅破了他的身份,只怕他连同杨记都保不住。
刘管家笑道“他幕后的人又不傻,既然知道夫人要出手客栈,自然也是知道原因的。”
“那这是?”
“这是马老板想开辟自己的生意,所以以个人名义参与的。只是他既然有了这二心,又这般狐假虎威的,我们便成全他便是。”
唐竹芯正欲问这是何意,刘管家朝书房笑了笑,说道“将军已经派人将马老板的行径通知了其中间人,想必过不了明天,这杨记又会换一个掌柜的。”
唐竹芯不得不对欧阳焕刮目相看,自己是走一步看两步的,他却在走一步之前已经将前面的十步甚至百步都想好了。
见欧阳焕在背后如此帮衬自己,她心里一阵一暖意,便打算去书房看他。
欧阳焕此刻正在针灸之中,家丁驻守在门外,不让被人打扰,唐竹芯只好隔着门探听里面是否有声音传来,但是什么都没听见。
而此时在书房内的欧阳焕在接受火熏药浴之后,已经浑身酥麻到没有知觉。他口唇发黑,面堂更是黑得能滴下墨来,刚从浴桶里走出来换上干净衣衫,胡郎中便打开了自己的银针布袋给欧阳焕开始行针。
细长的银针刺入肌肤腠理并不感觉到疼痛,欧阳焕却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如同逆流一般,头脑发胀,四肢轻飘飘的,等胡郎中施完针,欧阳焕才问道“我怎么感觉那么难受?”
胡郎中听见这话便朝着他的双侧太阳穴和人中穴各自插入一指的银针之后,他才舒缓了一些。
“将军莫急,这是毒气上浮于头面部而显现出来的病症。等再过一个月,毒气虽汗液蒸腾之后,将军的面色便会恢复正常,身上的毒气便可大解。”
欧阳焕身材健硕,胡郎中这些天一直给他下猛药也不见他神情萎靡,反而跟无事人一般,脉象竟然还能渐渐平和起来,便知他这体格是可以支撑到最后的。想到之后的治疗可能会更加的令人不适,为了让欧阳焕继续坚持治疗,他便开口说道“将军体质强健,若是坚持治疗,等愈后再吃上几剂美容养颜的良方,再配以我给将军刮肉重塑脸庞,说不定将军还能恢复往日的容颜。”
欧阳焕一听这话瞬间便浑身都有了斗志,转过黑脸朝着胡郎中问道“当真?”
胡郎中见掐准了他的命脉,拍着胸口说道“自然是当真的。我胡某走遍大渝山河,见过无数病症,也帮着不少饱受疤痕与创伤的病人恢复正常面容,若不是其过程太过于残忍与痛楚,我早就能靠着这项手艺发家了。”
欧阳焕一听忙说道“我不怕痛也不怕残忍,反正已经如此模样,还能惨痛到什么地步!”
胡郎中点头说道“好,只要你能坚持治疗,我便会尽力为将军恢复容颜。”
门外一家丁轻轻推门进来,在胡郎中耳边轻诉道“将军今日的尿液里带血。”
胡郎中眉头皱了皱,知道自己太急于求成,下药太猛了,赶紧重新开了药方,让家丁重新去抓药熬煮。
汤药煎好了,胡郎中让欧阳焕喝下了,这才出门,却看见唐竹芯站在书房门口。
唐竹芯见了他,跑过去询问欧阳焕的病情,又将刚刚欧阳焕尿血的事情询问了一遍。胡郎中见唐竹芯着急,怕跟她说不清楚,便让她一起与他去找白老板。
恰巧萧老将军正与白老板在一起,胡郎中便将欧阳焕的病情说了。
白老板气得大怒,对着胡郎中一顿狂骂“我跟你说了不要心急,你给他下猛药,殊不知这猛药伤人根本吗?若是底子坏了,纵然你有再好的医术也是徒劳,还不快快与我一同前去看还有什么可补救的。”
两人忙朝欧阳焕书房走去,留下萧老将军和唐竹芯站在原地满脸恐慌。两人对看一眼,赶紧跟着二人往书房赶去。
“义父,将军他不会有事吧?”唐竹芯问道
萧老将军也不知道,见唐竹芯面容无比紧张,便安慰她道“想必是无事的,白老板医术过人,当年可是有起死回生的美名,想来他亲手调教的徒弟也是不差的。”
唐竹芯瞧着萧老将军虽然面色和悦的与自己说着这话,但是他言语里透出来的紧张已经是显露出来了。
眼看两人jinru了书房,萧老将军也忙着跟了进去。
唐竹芯不顾家丁的劝阻也跟了进去,在看见欧阳焕上身赤裸扎满银针,咬着牙帮面色如墨的情形时,以为欧阳焕毒气上头,差点没哭了出来。
白老板上前给欧阳焕诊了脉,又检查了他的面色和眉眼,这才对胡郎中说道“既然一切在恢复之中就别咋咋呼呼的,害得人人跟着你心里闹腾不得安宁。”
胡郎中连连答是,转头看着唐竹芯险些被吓哭的脸说道“没事的,过两天他便缓过来了。”
白老板朝萧老将军解释道“将军先前的毒素已经浸入心脉,这半年来若不是有那些解毒丸硬撑着,只怕早已身故。我这外甥也是心急了一些,用药较猛,但是这毒血总是要清理的,如今毒血下行,倒是排出来不少,只是这太伤身子了,好在他及时更改了药方,往后会用些平和的药物逼出毒气来,只是可能效果会慢一些。”
萧老将军听他解释,也知这是必要的一步,只是听见欧阳焕会伤身子心里有些担忧,白老板见状,笑道“放心,往后对子嗣不会有影响,这点倒是比萧老将军幸运得多。”
唐竹芯正扑在欧阳焕身边伤心,忽然听见白老板这句话,几乎是无意识的抬起了头,却被欧阳焕伸手将她的头按住,并用手蒙住了她的一只耳朵。
白老板自觉失言,尴尬的站在原地,萧老将军看了他一眼,满脸黑线的走出房门去了。
“不用减少药量,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尽管用药便是。”欧阳焕对着胡郎中吩咐道。
胡郎中点头应下了,见欧阳焕扎针的时间够了,便取了银针退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