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焕难得这么早在家,唐竹芯见他今日说话这般温和,便准备好好探究这背后的故事了。
“夫君对我这般宽容可是难得的。只是夫君向来严于律己,我却在外面不顾夫君脸面经商,夫君必定也受到不少的菲薄,我就是想问问夫君是如何做到这般淡定的。”
欧阳焕抬头凝视着唐竹芯,见她话只说了一半,知道她是想深究却又没有明说,便问道“你当真想知道原因?”
“嗯”她点头应道。
欧阳焕伸手将唐竹芯手腕拉住,将她拥入怀里,这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先前在北境也是娶过两房妾室的。”
“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莫非她们还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席之位?还是她们的不幸让他心里有愧疚,所以才会这般宽待自己?
这么一想,唐竹芯就不乐意了,扳开欧阳焕的手要起身离开。
“我话还没说完呢,是你说要听真话的。”欧阳焕见她听自己提及了往事便老大不乐意,只得把她自己答应的事情说出来压住她。
“嗯,那你继续说”唐竹芯赌气道。
只是心里这么想着,身子却觉得被欧阳焕抱在怀里哪哪都不自在,一会儿觉得刺挠,一会儿又觉得被勒得太紧。
欧阳焕见她不安分,只得松手让她自由,唐竹芯这才坐在床沿上对着欧阳焕开口道“你说吧。”
两人之间隔着一尺远的距离,唐竹芯的语气就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见她如此做派,欧阳焕知道她这是心里带着气的,只要自己言语稍微有些不当,她便会如同炮仗一般炸了,便只得坐在桌前对她说道“我只是跟你提一下这段往事,你不要生气。虽然不光彩,但也是我的灰暗岁月。”
“我不生气,你说。”
“我先前在北境娶的两位侍妾,一位性子沉静,一位性子火烈,虽说性子相差很远,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婚后她们只待在我的营帐里,除了给她们买回来的两个丫鬟之外,她们再也不跟别人接触。”
“哦”唐竹芯轻应了一句。这也不足为奇,自己没规矩,但是身边大多数人还是循规蹈矩的过日子的。深宅大院的姨娘们都是过着这种日子,况且又是在军营那样处处都是铁令的地方,她们自然也就更加谨慎了。
欧阳焕的话语忽然沉重起来“我不知道她们每天是怎么过的,每日里我回到营帐,看见的就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我身上余毒发作时常令我抓狂,但是身为萧家军少帅,我不得在将士们面前强忍痛楚,只有到了晚间,当我回到营帐时,我才能摘下面具坦率的面对自己。她们对我感到恐惧而又不说出口,就这样在黑夜里与我远远的对峙。如同与野兽同笼一般,她们的焦灼不安与恐惧也时时笼罩着我。有时我就在想,何苦把她们娶回家受这种煎熬,老子又不是魔鬼,她们不愿意就算了。偏偏她们又不愿意离去,就这样与我挣扎干耗着。”
“嗯”唐竹芯理解欧阳焕的痛苦,也理解那两位女子的恐惧。她们过门时间不长便抑郁而终了,这就令人沮丧了,欧阳焕作为她们的枕边人,心里自然是会有些阴影的。
见唐竹芯语气平静,他这才抬眼看着唐竹芯说道“咱们大婚之前,我毒发在床,想着若是再娶一位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冷冰冰的对我,彼此受煎熬,我宁愿不娶。所以,我对当时的婚约是不满的。可是谁知新娘是你,自打你进府以后,虽说礼数不周一些,但是你时时以笑脸对人,对我更是真心实意柔情相待。而后府里发生了许多事,你替我坚守这个家,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怎么会不动容。咱们原本就情投意合,如今更是天作之合。就算你在外面做点小生意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我一回家便能看见你的笑脸,这就够了。”
这一段发自肺腑的话语让唐竹芯触不及防的彻底沦陷了,欧阳焕对自己高度评价,更是对自己与他的情义视若珍宝一般,她的心情顿时如坠云端,惶惶然都不知世间其他万物了,心里眼里都只有欧阳焕。纵然你有多少伤心的往事,那都已经是过去。只要你好好活着,往后我都愿意用余生如同爱护自己生命一般去爱护你!
欧阳焕头一回对女子如此这般吐露自己的心意,也为自己的言辞感动得找不到北。唐竹芯见他面色含羞,扑过去抱住欧阳焕说道“过去了的事情就然它过去,往后不要再提了。咱们往后好好的!”
欧阳焕手握着唐竹芯的手腕,唐竹芯忽然想起自己的手镯还没有赎回来,赶紧将袖子放下来,遮住自己的手腕。
欧阳焕却上下抚摸了一遍她的手腕,而后惊讶的问道“你这手臂怎么这么光滑。”
说着还将她的袖子撸起来看,见她肤色白皙,恍然想起一事,说道“我前几天给你买的镯子呢,你戴上肯定好看。”
唐竹芯笑道“戴着叮叮当当的,做事不太活泛,还是不带了。”
“那你是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了?”欧阳焕板着脸问道
“也不是”唐竹芯慌忙解释道“夫君送给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好好保管着,哪能随意佩戴。”
“哦,不会是你弄丢了吧?”
“没丢!”唐竹芯急忙否认道,而后忽然想起欧阳焕也是去过赛场的,心里便明白了几分,笑道“你诈我?”
欧阳焕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下注的凭据递给唐竹芯“顺带把这五百两银子也给我兑换回来。”
唐竹芯笑着接过凭据,他又说道“往后若还有这样的好事,请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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