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没想到沈竹君会上台去表演,见他还得了圣上的口谕,只好眼睁睁的让他上台。
沈竹君这几个月在家里勤学苦练,闲时将高教头约出去好吃好喝一顿,然后让他指点一下招数,武艺竟然大有长进。
他站在舞台中央,身姿挺拔,气势磅礴,一招一式都刚劲有力,虎步生威。一个转身干净利落,飞腿下叉如铁爪着地。唐竹芯一个外行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再看太后娘娘与圣上,也看得分外认真。
大多数人都是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紧盯着沈竹君,特别是杨照一党,看见沈竹君在舞台中央时而如蛟龙过江,时而如猛虎踏月,打得虎虎生威,甚为精彩,都有些不相信这还是一年前整日跟他们混在一起偷鸡戏狗,蝇营狗苟,穿梭于各大风流场所的沈竹君。
拳术舞毕,沈竹君以一个漂亮的扫堂腿收势,稳如泰山的站立于舞台之中,众人皆没反应过来,还是唐竹芯率先鼓掌,大家才回过神来跟着鼓掌。
圣上大悦,对着沈崇夸赞道“虎父无犬子啊!他这套拳术不仅彰显了男子风范,更将武学的精髓表现得淋漓尽致,打得很有气势啊,不错不错!”
沈崇也甚为安慰,沈竹君这些年总是负面流言缠身,从没给自己长过脸,今日却连连在圣上面前得到称赞,他那颗嫌弃沈竹君的心早已抛诸脑后,这会儿见沈竹君倒是越看越爱了。果真是流着自己的骨血,看着他倒几分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了。
沈竹君得了赏赐便回了座位,太后娘娘笑道“怪不得这孩子武学那么好,原来是师从高宇峰的。这倒是与昭阳同出一师,说起来也算是同门师兄妹了。”
圣上也听说了昭阳今日在众女眷面前打拳的事情了,对着太后娘娘说道“这昭阳也大了,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今日我听闻惊吓到了不少女眷,往后可是万万不可了。”
昭阳听见这话,赶紧过来赔罪。圣上心里高兴,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接下来又有出来吹箫的,有表演泼墨的,也有现场吟诗作对的,唐竹芯瞧着这些青年才俊,一个个的都还不错,再看沈家的姐妹们觉得也都是与他们登对的。正把目光望向宁伯侯那一桌,却恍然看见欧阳焕在一旁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将自己的哈喇子擦干净,给他倒了一杯茶。
“怎么的,看他们一个个满腹诗华的,又长得那般白净,动心了?”欧阳焕的语气酸酸的,别人家的女人都知道不能这么直勾勾的看别家的男子,就算是怀春的少女想要瞄几眼,也是偷偷摸摸的知道避讳,哪里有唐竹芯这般光明正大还看得口水长流的。
京中男儿大多养尊处优,一个个面容养得比许多女子还白净。就算偶尔有几个外臣,也多是读书求取的功名,身上沾着书生气,看着也是盈盈弱弱的模样,跟欧阳焕这等五大三粗的男子一相比,自然是细腻了不少。
唐竹芯觉察出味道来,笑道“夫君莫生气,我这是在为自家姐妹寻找良缘呢。”
欧阳焕看了一下沈家三姐妹,冷哼道“我看你的兴致倒是比她们高出不少。”
唐竹芯忙看了一眼高位上陪着太后娘娘坐的昭阳,笑道“昭阳也大了,我瞧着那位去年的新科状元郎刘大人挺不错的,要不我去问问他可有家室了?”
欧阳焕看了一眼,哼道“廋得跟个猴子一样,人隔三尺远便要眯眼看人,要这样的睁眼瞎做什么。”
“那你看中书大人家的儿子怎么样?长得也高大,眼神也好,还弹得一手好琴。”
“呵,那个老色鬼,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全场上下的女眷都被他扫视了一圈。”
“那中丞相的外孙怎么样?我看人倒是老实的,又能吟诗作画,有他外祖父提携,往后必定官运亨通。”
“不怎么样,一看就是书呆子,不要也罢。”
唐竹芯见欧阳焕谁都看不上眼,还把人损了个遍,只好闭嘴不再提这事。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娘娘见他们俩靠着脑袋低头窃语,向身旁的圣上笑道“这铁骑将军跟夫人感情不错啊。”
圣上瞄了一眼两人,笑道“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终于有人接手了,是得好好珍惜眼前人。”
才艺表演完毕,接下来就是听曲喝酒赏月了。歌姬舞姬上场,丝竹声乐响起,鼓乐齐鸣,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之间,人们都有了几分醉意。
唐竹芯紧瞧着太子爷和大皇子,太子爷喝酒上脸,有些支撑不住,看样子是想要离场醒酒去了。
见他在侍卫的扶住下起身了,唐竹芯朝欧阳焕打了个招呼,便跟着一起离了酒席。沈竹青瞧见太子爷离席,又见唐竹芯的目光紧盯着太子爷,便也跟了出来。
走到一处凉亭处,此时正是秋初,早晚的风已经凉了,太子爷遭冷风一吹,人似乎清醒了很多。唐竹芯佯装是路过的,带着春去秋来和黑狐银鼠四人看见太子爷坐在凉亭处休息,便走过来打招呼。
“将军夫人怎么不陪着将军再喝两杯,这么早就离席了。”
唐竹芯笑道“我酒量弱,多喝几口便醉。将军虽是海量,但是有伤在身,也不宜喝酒。我看他酒瘾犯了,憋得难受,这不出来溜达一会儿,让他也闻闻酒香。”
“外界都传夫人凶悍,我看夫人倒是待将军不错的。”
“自己的夫君自己疼,我还指望着他身体能好起来,往后能平安的多陪我几年呢。”
太子见她意有所指,转移话题道“今晚的月亮可真好。”
“那便不打扰太子爷赏月了。”唐竹芯福了福身子,便带着人离开。
天黑路滑,秋来不心摔了一跤,黑狐和银鼠赶紧拉住她,使得她没有扑到在地,但是她怀里的包袱却散开了,露出来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