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每 一种付出都总会有收获
作者:邱燕妮      更新:2019-10-06 08:42      字数:4236

生活是一种投资,没有人知道结果,但真正的名利争斗却以一种投资的形式在默默地较量着。谁都想赢,但是,赢者往往是那些深谙潜规则的人。而那深谙规则的人,也就是那些相信付出总会有收获的人。

王志远已经第二天晚上睡不着了,他在等消息,可消息似乎要和他捉迷藏,他就这样盯着手机看已经两个晚上。每一次有电话进来,他都第一个看是不是他要等的“老张”的电话,发现不是,他就把手机放在一边,任由手机响到不响为止。有两次,陈渝贞走了进来,奇怪地问:“你不是一直在等电话吗?为什么电话进来了,又不接。”

王志远故作冷静地说:“不是我等的电话。你就让我在这房里清静几天好不好?”

陈渝贞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脸带倦容的王志远:“很重要的电话?不是情人的?”

王志远笑了笑:“很重要的电话,不是情人的!”

陈渝贞走出地房间。

王志远的大脑闪出了老李敬酒时的神情,那喝得有些苍白的脸和唇配合着那努力向上抽动的笑肌,看起来比哭还难看。一桌桌的代表敬酒啊,第二天能否当选,就看别人手上的票投给谁了,哪里敢马虎啊。用领导长在饭局上说的那句话就是:“过去共产党为了新中国,死都不怕,我还能怕这点酒精吗?”可身体不是铁打的,人到中年啊,有所求地向别人敬酒,毕竟不向事成之乐的庆功啊。敬酒之后,老李在王志远的肩上拍了一下,说:“找时间,我们另喝。”

接着是老张那低低的,不温不冷的话语:“你也明白,过去呢,是你老丈人在为你打通各个关卡,现在他退了,那肯定得你来。大家也都是明白人,不要说教育难不难管,关键是人家是怎样能坐上那个管教育的位置,是吧?”王志远猛点头。

“把话挑明了,那是大家都违法,会互相制约,所以,我这个角色就算个中间人,我们不熟悉的,自然也打不上交道。既然打上了交道,那就要互相信任。三天,三天内给你答复。”老张的话还很清晰。

起初王志远还有些心疼那人民币,等到人民币给了老张之后,他就只想着事是否能成了。等到第三天,他想,如果那人民币给退回来,他也算是输了。

黄伟杰在花店给他讲的那个事他忽然想了起来,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这世道,都是有钱就有道,你别看我这花店的营业执照好拿,你不去看看药店的营业执照和私人门诊的营业执照?那都是暗中标的的,价高者得。我有个朋友托人办个药店的营业执照,找到卫生局的局长,那可是钱要交,单没写,让你干等三五天,你整个人都是要崩溃的。你说一两千也就算了,那要没个十万八万那是成交不了的,问题是,价高者得啊!那个纠心……”想到这的时侯,王志远把老张说的那句“放心,事成不了,钱给你拿回来”当成了救命稻草。

第三天晚上,王志远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时,他忽然觉得老张也算是一道屏障,如果自己冒然行事,有可能钱花了,事也没办成。现在,最坏的也就是钱没花,事没办成而已。这样想的时侯,王志远就变得淡定了。

他在房间里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的电话响,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说了声:“喂!”那边传来老张的声音:“事成了,周一出任命书。你等着吧。”王志远还没来得及反应说些诸如感谢啊怎样庆贺啊的话,老张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人的精力到达一个极限,接下来就是一个疲软的休眠状态。王志远听到那边挂断了电话,没有冲出房间去和陈渝贞报喜,而是倒头便又睡过去了。

王志远的终于升职了,在外人看来,这似乎也算是很正常的事,对他来说却像经历了一场什么考验一样。

但是这半级,对王志远一生来说,可是很关键的一步。如果不是他治校有方,出了教学成绩那也就没有了晋升为教育线的“一把手”的机会了。所谓得道者,那自然是天时地利人和。至于是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那就由结果来决定了。这样一说,赢了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输了就什么都不具备了。想想,中国原本是一个成王败寇观念很强的民族,能把项羽这样把命都丢了的西楚霸王写成英雄的除了司马迁那就是李清照了。李清照的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把英雄的气概写出来了。或许,在生死面前,在输赢面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只有王志远心里最清楚,哪一步才是最重要的。那天,王志远知道自己晋升的事,他第一个打电话打给的岳父:“爸,我升职了,谢谢您以往对我的教导。”

“是吗?那好事啊!我正和你妈要出去找人打牌呢!那就不多说了。”岳父并没有如王志远所想的说一通“什么好好干,为地方的教育出一份力,做好这件功在千利在当代的事”那样的豪言壮志,甚至,连特别的高兴也没表现出来。

王志远第二个就是打给黄伟杰的,黄伟杰听了笑着说:“祝贺祝贺更上一层楼!怎样?等待的时侯挺煎熬的吧?”

“你就别打趣了,那可比跟意中人求婚要难熬的啊!”

“是吗?你向渝贞求婚不用这么难耐啊!是我表白的时侯才这样’‘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啊!”黄伟杰。

“你这卖花卖出点文化来啊!你那会儿能说出这么诗意的句子来吗?”王志远问道。

“那会儿不会说,刚刚没事,到旁边书店翻了一下书,看到了那首《关雎》的诗,才想起自己也是读过书的。你现在可厉害了,全县读书的学生老师都在你掌管之下了!”

“别说了,看哪天,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吧,再怎么说,你也算是个懂行道的人,我要谢谢你。”

“谢,我看就不用了,你记得教师节开表彰会什么的,要用鲜花的,可别忘了来我这订就是了!批发价啊,鲜花代表精神拥有者的富足和生活情调,你应该引领你的老师有这样的生活方式和工作热情。鲜花掌声,那是每个人都渴望的。”

“你这也算是和我谈生意吗?”王志远笑着说。

当晚,王志远回到家的时侯,陈渝贞抱着他的脖子说:“当局长啦?这么神秘。”

想到女人哪里懂男人的苦和煎熬,想想,似乎和女人说了这些只不过多一个人难熬而已,所以,王志远对晋升之事也就在老婆面前只字未提了。

果然,先打电话给岳父是正确的,陈渝贞这么甜蜜地问他,那是因为这个消息是从她父母那里传给她的,而不是其他人。这或许也算是王志远深得丈人喜欢和高明之处。能处理好和老婆父母的关系在某个程度来说比和处理好老婆的关系更重要。特别是像陈渝贞这样的新一代独生女。

女儿王铭看见妈妈那么亲昵的样子,有些意见地说:“妈妈不害臊”。陈渝贞看了女儿一眼,笑着说:“他是我老公啊,可以这样亲的。”王铭认真地说:“那我也嫁个老公这样亲亲。”陈渝贞一听,赶紧说:“你这么小不能嫁人的,你要亲,就亲妈妈好了。”

“我不亲妈妈,我要亲爸爸。”王铭走了过去。

王志远笑着说:“现在长大了,不要亲爸爸,要亲妈妈了,不然别人会笑你了。”

于是,家里传来了温馨而快乐的说笑,王志远很久没有进厨房又为妻子女儿做了晚饭。吃过晚饭,有电话来,王志远就出去了,说要去应酬。

陈渝贞也知道丈夫应酬那是难免的事,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管着王志远了。所以,做好家务,看了一会儿电视也就睡觉了。当然,她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杨文静,如果杨文静知道王志远做了局长,她是不是更后悔当初的退出呢!但杨文静转念一想,如果王志远不是和她陈渝贞结婚,或许压根就只能做一辈子的穷教师而已,做局长,那简直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杨文静也能看清之事世的因缘,那自然不会为王志远做不做局长而后悔的,没有后悔,那应该就不会生怨气了。

想着,想着,陈渝贞就睡着了。

但当王志远醉薰薰地被人送回来的时侯,陈渝贞自然被吵醒了。她对着送王志远回来的两个小后生说了声“谢谢”。然后,扶着王志远要走进房间,她忍不住说:“怎么喝那么多,真是,都做局长了,也不知道叫个人挡酒,真是的!”

“难得······别人设宴······为我庆祝,那哪能···哪能不喝呢!”王志远满口酒气地说道。

“谁给你庆祝,消息这么灵通啊?”

“印刷厂和新华书店的。”

“我以为是哪个好朋友呢!原来是要找你做生意的啊?”

“不是做生意,是找订单的。”

“那是他们找了你,你也不需要把自己喝得醉薰薰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那瓶酒贵还是你的命贵?”

“那不能这么说,初次打交道,大家开心,喝多点也是正常嘛。”王志远说道。

“你这会儿说话倒清晰了,不是装醉的吧?”陈渝贞打了一下王志远的肩膀。

“醉肯定不能全醉的,装也肯定要装一点的,要不然,这应酬为什么是应酬呢?应就是应付的意思嘛。要懂得应付才能获得报酬。”王志远摊在床上,连忙叫陈渝贞给他冲醒酒的糖水。

几大杯热糖水喝下去,王志远上了两趟厕所,人似乎完全清醒了。休息了一下就洗澡了。陈渝贞一直不是很放心他那醉酒的样子,就看着他从洗手间出来了,才又躺上床睡觉了。

可这时王志远精神得很,硬是要拉着陈渝贞说话。陈渝贞见状,当然不能不赞扬一下自家的男人啦。

“老公,你现在是领导了,你的一言一行更要注意了,要和什么来往,和什么人不能走得太近,你应该心中有数了。至于,女人,那你可不要弄出什么桃色新闻来自毁前程哦。”

“那个肯定。你有没有一点兴奋,觉得当年没有看错我,跟了我这个潜力股啊?”

“是不是潜力股,那还不是要有人给你造势,培养提携你啊!”

“那个当然,所以,我打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咱爸的。”

“那也算你有良心。只是,以后的路那可得要靠我们自己了。”

王志远没有说出和老张之间的事,有男人的女儿总是可以活得更天真和单纯些。这也很符合陈渝贞要的气质。要是上舞台弄得太俗气可不好,艺术本来的目的就是要人选离物质的烦心,潜心下来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王志远忽然说了一句话:“扬文静不知道想不想上县城来?”

“她不是早上来了吗?”

“没有,那次听说她后来还是没上来。”

“你这个领导做得挺不错的,第一个想到了你的旧情人要不要换学校啊!”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是我们班里的大学生,让她长期在乡镇,确实有些屈才啊。”

“问题是她领不领你的情啊?你也得征求她的意见啊。毕竟他们丈夫一家都在香溪镇啊,那里是她丈夫的家乡,她留在那里也很正常啊!”

“想想也是。”王志远想到这个职位好象也不能改变什么的时侯,他的兴奋劲没了。转而想得更多的是:怎样才能把花出去的钱赚回来呢?这对数学老师的他来说,才是真正他当前要解决的问题。

在自然科学的人看来,世界就是一堆的数字,只有用数字才能解决问题。不知道,接下来,在王志远局长的任期里,他要理顺多少数字才能理清他的工作与生活组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