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心怎能不疼？
程梦瑶的手指冒出血来，他却未注意到，只是笑了笑。
是默认了，还是这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并不在意她说什么？
其实她之所以浪费了这么多的布，是开始想为牛一天做一件衣服的，又怕他感觉到什么，才中途改成裤衩的。
哪想到做一件简单的事情并不那么容易。
牛一天喝了两口药酒，看了一会医书，便到南房去查看小猴的“不良”症状。
猴子天性好动，让它不动可以，但让它遇到“危险”还傻傻不动，就不大可能。
要让小猴老实的配合不难，使它昏迷就行了，但只有在清醒中才能收集到对它影响的反馈。
还得用上惯用的招数，将一个四脚凳反置于地，让不明就里的它躺在上面，再拿绑带套在凳子腿上。
刚套进小猴的一只手臂时，它就扭动起来，不想束手就擒，另一只手拨弄着他的手，吱吱地叫着，那慌乱的眼神仿佛在说不要这样，不要……
牛一天不管不顾，再绑住其余的手脚，掏出金针分别捏入它四肢的穴位。
小猴惊恐地发现它的四肢竟然不能动了，不懂这个救它妈妈的好人要做什么。
牛一天为程梦瑶去毒时，也绑住了她的手脚，之所以没用此法，是因为点穴会阻隔气血的流通，体内的余毒从而受到阻碍。
小猴的不同，服用血甬子最主要的症状不表现在四肢，牛一天想通过金针的生气来判断所带来的反应。
如生气在体内遇到创伤会加速流动，进行修复；如遇到感染，生气会细细分散开来；再如受寒，便会通过生气得到反馈。
当然病症并不会像上述情况这样单一的体现，有可能综合发生，救治时也不能单纯的救治，还要考虑到引起的并发症。
程梦瑶已习惯在家中用尿盆方便，但也只是在半夜中醒来，尽管没使过几次，却不理不清为什么能变得这样坦然。
她一般会在睡前去一趟厕所，怕中间因尿意影响了睡眠。
这里的也不叫厕所，多称为“gaojie”，她想不出这是两个什么字，也有叫茅房的，这个都知道。
在她的思想中，农村的茅房一定是又臭又脏，苍蝇蚊子乱飞的。
初次进时，她都怀着心惊胆战的心理，没想到除了蹲坑不雅外，茅房很干净，甚至有点幽静的感觉。
提着裤子走出来，见穿着单薄的牛一天坐在南房看书，火盆在东房，也不知道哪暖和，于是给他拿了一件外套。
刚跨入门槛，就看到牛一天蹲在四肢被绑的小猴旁。
小猴白色的小肚皮起伏着，身体却一动不动，眼睛倒是透露出求救之色。
“他又要用这种方式干什么坏事？”程梦瑶和来来一样很喜欢这只调皮的小猴，自然也清楚它并无异状。
小猴四肢上扎着金针，是否定住了它？她被阿德挟持时，牛一天便是用一枚针叫他扣动不了扳机。
听徐伯伯称这叫“点穴”，如此做只有搞实验了。
“你干什么？”程梦瑶震惊，一为他的功夫，二是被她猜中了。
只见牛一天又掏出几枚金针，对着小猴的脑袋和腹部上扎上。
她很反感这种方式，和被宰割有什么区别？这也是她不主动提出治疗的原因之一。
“小猴子偷吃了血甬子，我在给它做检查，有些东西不是可以乱吃的。”牛一天道。
“血甬子？”程梦瑶听他和杨芳说过，那是一种可怕的果子，“它怎么会吃到的？”
“我带回来的。”牛一天淡淡道。
“你带回来的？”程梦瑶只思考了一下，“你是想用小猴子做实验？”
牛一天慢慢道：“可以这么说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程梦瑶瞧着小猴似带着痛苦的表情，道，“你不知道这样很残忍吗？”
“那些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哪个不可怜？那些餐桌上的动物肉哪个不是生命？”牛一天问。
程梦瑶说不出话来了。
内气顺着金针的生气而入，小猴并无异状，那它的痛苦并非血甬子起了作用，也是，换做谁被绑着也不会舒服。
将金针拔了出来，以气探症对“疯病”查看不出什么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它不大像发生在身体上的“实质性”病症，检查起来就很困难。
一直在一旁紧盯着的程梦瑶松了口气，生怕牛一天拿出手术刀解剖，或者叫它再吃下什么患病的药。
四肢上的针收了，绑具也拿掉了，为什么小猴还是动也不能动？
程梦瑶指着它道：“你还定着它的身？”
牛一天推了推了小猴，道：“你可以动了。”
小猴茫然地蹬了蹬腿，果然能动了，身子一翻，就委屈地跑向了它妈妈的床，想寻找安慰，可它妈却无动于衷。
“你……你怎么碰了碰小猴子，它就能动了？”程梦瑶想不通，或许这就是‘解穴”，“你能教我点穴吗？”
“你为什么想学？”牛一天不意外，这毕竟是一门神奇的“法术”，没有人不想拥有这样的能力，但他还是想知道她的目的。
“我想把我看不顺眼的人通通定住，还有和我共同称为‘校花’的其中一个，我要趁她不注意定住她，把她的衣服脱guang了，让她身败名裂……”
“……你是学不会的。”牛一天摇摇头。
程梦瑶不服气道：：“你会我还不能会了？”
“你没有那个恒心，我练习了快十年了，也只能做到让生物身体局部不动，你能每天用功超过十六个小时吗？”
“我就不相信你这快十年时间，每天都用功十六个小时。”
“我当然用不了十六个小时，我指的是像你这种特别没有天赋的人。”
“……”程梦瑶带着气道，“我看你就是不想教！”
牛一天忽然问道：“你有‘力气’吗？”
程梦瑶扬起胳膊，捂紧拳头，示意道：“我当然有，这关点穴什么事？”
“我说的是深奥的‘力气。”
“力气还能深奥？”程梦瑶好笑道。
“什么都是由浅入深的，‘点穴’在我看来，分为两种，一个外力，一个是内力，”牛一天解释道，“内力是以气制穴，外力是以力制穴，任何一个练到很高的程度就能点住人的穴位，让对方局部或者全身不能动。”
“那哪个好练？”
“以力制穴相对更容易。”
程梦瑶问道，“需要练多久？”
“刻苦些的话，三年见效。”
“三年……不算长，那我练它好了，怎么练？”
“你跟我来，你要切记被点穴的人受到大力的冲击会受伤的。”
“没事，等我练成后，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程梦瑶叫他放心，俨然带着高手的口吻。
“好。”牛一天带她来到院子，指着半截枯死的树干，“等你能在上面戳满洞就能点穴了。”
“……”程梦瑶转过头，“你是不是把我当猴子耍？”
“怎么会？”
“你给我戳一个洞让我看看。”
牛一天道：“我练的是内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