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向暴脾气的桔瑶却沉不住气了,她想不明白这个时候程昴的母亲来他们这咸福客栈做什么,难道还嫌自己不够添乱么?
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桔瑶不认为程昴的母亲是来这里吃饭的,看她那嫌弃的神情还不知道她是非常的不喜欢这里么?既然那么不喜欢这里,还强求自己留在这里干什么。
桔瑶刚要动身把这程昴的母亲赶出客栈,却没曾想李何宇先行了一步,问那程昴的母亲来这里是做什么。
桔瑶生气的说道:“李何宇你干什么,还不快赶她走?”
李何宇慢慢悠悠的回头向她说道:“桔瑶你何必那么激动呢,来者是客,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哪里有把客人往出撵的道理。”
李何宇的大道理让桔瑶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可当想到这客栈马上要关门了又何必要招待这种不想干一看就是有特殊目的的人的理由的时候,程太太已经被李何宇彻底的迎了进来。
桔瑶气的狠咬住了下唇,转身去了厨房,决定不参加这些人的事。
老板娘也觉得奇怪,一向书呆子的李何宇这回揽客怎么揽的这么积极,而且对方还是一看就来者不善的程昴的母亲。可既然人已经被李何宇迎了进来,再赶出去也不合适,老板娘便没有说话,决定静观其变,见招拆招。
程昴的母亲在老板娘所在桌子的对面落了座,她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之后才状作无意的对老板娘的方向问道:“月儿也该生完孩子了罢,只是我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男还是女呢,说起来我也是孩子的亲奶奶,竟连孩子的面都不曾见过一次,不应该啊。”说着,程太太还发出了一声长叹,像是她对月儿和月儿的孩子有多关心似的,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若不是程昴的母亲从中作梗,出尔反尔,程昴和月儿或许现在正是一对神仙眷侣,哪里能落得到现如今的田地。
这女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真是令人佩服。
老板娘一听程昴的母亲提起月儿和月儿的孩子便知道程太太她是来打听有关于月儿和孩子的事情。
别说她现在不能说关于月儿和月儿的孩子的事,就算是能说,她也绝对不会告诉这种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当做棋子的人。
这样的母亲,实在是太可怕了。
老板娘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专心的扒着手里的那盘蒜。
程太太自然也看得出来她是在装没听见,可也没有什么办法逼老板娘开口。
程太太转了转眼珠子,问道:“装什么不认识月儿的样子,这难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么?”
老板娘懒得和这冥顽不灵又蛮不讲理的人多说一句话,冷冰冰的扔下来了“不认识”三个字,便端着装着蒜的盘子去了厨房。
程太太自恃身份,哪里会主动踏足客栈厨房这样的地方,因此也没有跟上去。
不过,她已经从这客栈的老板娘的态度里知道了他们绝对是认识月儿的,说不定也知道现在月儿在什么地方。
只要能找出来一点点的线索,今天就不算白来。程太太在自己的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拿出来了钱袋扔在了客栈的柜子上,说道:“给本夫人收拾出来一个你们这最好的房间!”
有钱不赚是傻瓜,就算是不收这程太太的钱,她也一定会死皮赖脸的留下来。既然如此,还不如收她一点钱,这样她也方便,自己也方便。想着这些,唐辛把钱袋塞进了客栈装着银钱的匣子里,并且叫李何宇去给程太太收拾出来了一间天字号的房间。
程太太进了房间之后,仍是挑三拣四,一会儿嫌这里的摆设不够名贵精致,一会儿嫌弃这房间的床铺太硬,被子也不够柔软,直把唐辛气的想赶她走。
出来住还一身的臭毛病,真不知道是怎么被惯出来的。给程太太换了摆件,又加了一床铺盖之后,程太太才稍微有些满意,之后她便在房间里歇下了。唐辛好不容易才把这么麻烦的程太太伺候妥当,被气的几乎要面红耳赤了。
她和李何宇双双踏出了程太太的房门,刚一出来,唐辛就捏住了李何宇腰间的软肉:“你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啊,这会好了,咱们又多了个活祖宗伺候。”
“你为什么要放程家人进咱们家客栈啊,净没事给自己找事干。”
李何宇搂住了唐辛,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么,他们程家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你可知得罪了程家就相当于得罪了这城里大部分的商户。我们以后还是要在这京城里生活的,不做点打算可怎么行。”
看唐辛已经理解了他说的话,并且没有反驳的意思,李何宇猛然之间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她来都来了,就算是我们撵,她也不会走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们多收点儿银子,权当是对月儿的补偿呢。”
唐辛一听自家夫君说的话也在理,就连她收下钱袋的时候和李何宇的想法也一模一样,因此也没有多加怀疑。二人纠纠缠缠的回了房,夜色中便一片静谧,只有月光的清辉笼罩着大地。
深夜,桔瑶换了一身全黑色的轻便的夜行衣,先是偷偷摸摸的到了厨房拿了些易携带的干粮和熟食,后把这些东西都绑在了同一个包袱里面,最后背着包袱跑出了客栈。
桔瑶还以为这样深的夜里,她又穿了夜行衣,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可她不曾想到的是,程太太本就不是自己来的咸福客栈。
程太太选择自己进去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吸引注意力,让探子在外面守株待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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