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胤彻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今日他见到了他的贵妃,贵妃是很美,而且看上去就仪态万方,这样的女人,世上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可胤彻看着这没有一丝丝瑕疵的贵妃,却没有一点见到月儿时会有的心动。
胤彻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月儿的毒,不然为什么他看着别的女人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月儿的脸庞?
月儿在御花园里闲逛,没想到却在一条小路上狭路相逢了一个醉鬼,这醉鬼走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由一个太监扶着,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突然失去了身体平衡似的一歪,还险些撞到了她。虽然月儿急忙护着肚子躲开了,但仍心有余悸,如果她被这人撞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月儿简直不敢细想。月儿横起眉头,刚想怒斥来人怎生这般无礼,在仔细看了看之后却觉得这醉汉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醉汉正是许则仕,他本来是进宫参加封妃仪式的,他故意多饮了些酒,此时装作醉了且内急的来深宫里,自然也是为了找到月儿。
正巧在御花园遇到了月儿,许则仕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飞快的和月儿眨了一下眼睛,月儿一愣:本以为是个醉汉,没想到他眼底竟然如此清明。电光火石间,月儿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感觉这个人如此眼熟了,这不就是从前程昴提拔起的那个许则仕吗?月儿的心狠狠的蹦了两下,许则仕明显没有喝醉,那么刚才的那一眼算是暗示?他装醉来找自己,可是因为程昴?难道是程昴出了什么事?
心里怀着无数的疑问,月儿的脸上也带着些许急切,刚想问许则仕有什么事要对她说,但还没等说出口,许则仕先给她使了个眼色。月儿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他身边的太监,知道许则仕的意思是人多口杂,很多事不宜太直白的说出口。
月儿定了定神,把脸上的情绪收了起来,装作恼怒的样子说道:“你这人喝了这么多还来御花园做什么,还不找个地方好好醒醒酒。”
许则仕呵呵一笑:“原来是月夫人,在下实在是失礼了,还望夫人海涵。”
接下来又是几句生疏而客套的寒暄。月儿心里虽焦急,却也理解这许则仕的做法,毕竟他也是寒门出身,好不容易才做到今天的位置,官场如战场,他若是不懂得谨言慎行,早就被人抓住小辫子一撸到底了。
月儿说道:“公子以后莫要喝这么多酒了,小酒怡情,大酒伤身,况且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若是在宴席上出了什么丑,被皇上责罚怎么办。”
许则仕摸摸脸颊,哂然一笑:“今日只是一个意外,盖因我在宴席上想到一个朋友家的妻子被人夺走,朋友整日郁郁寡欢,徐某人方才见皇上有佳人相伴而我那朋友却是孤苦伶仃,不过替他伤心罢了,以后再不会这样。”
月儿心里一震,许则仕说的不正是
程昴吗?原来,程昴每天都郁郁寡欢吗?也是,自上次御花园一别,程昴再没和她见过,最后一次见面自己又伤透了他的心,程昴这样也不奇怪。月儿当然不想程昴每天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必须要像个办法让程昴振作起来才行。
月儿还想到,自己似乎应该将她腹中已经有了程昴的骨肉的事情告诉程昴。可她又不能直说,只能通过暗示来让许则仕转告程昴。她在脑中思索了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月儿开口说道:“再伤心也不能忽视孩子的教养,虽然孩子还小但也得早早开始物色好的教书先生了,府里就是没有了读书的少爷也要早早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
月儿还记得她曾和程昴一起畅想过未来,程昴还曾说过,日后他们若是有了孩子,无论男女,都要找来最好的教书先生,让他们的孩子好好的读书,哪怕不做官也要满腹经纶,懂得礼义廉耻。
月儿此时叫许则仕转告程昴这句话,也是意在告诉程昴她腹中已经有了程昴的孩子。
如果可能的话,月儿也想让程昴像他曾经说的那样,找来极好的先生来教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一定又聪明又可爱,月儿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的孩子摇头晃脑背书的模样。
程昴哪里来的孩子,这月儿在说什么胡话?许则仕先是怔愣片刻,脑海中闪过刚刚月儿躲开时捂住腹部的画面,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般人躲开撞过来的人的第一个动作怎么也不会是捂住肚子,可月儿偏偏这样做,许则仕想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那就是月儿居然怀孕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接月儿出宫已经迫在眉睫,因为虽然月儿的肚子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孩子渐渐变大,可就瞒不住了。
况且月儿既然让他转告给程昴那样一句话,便说明月儿肚子里的孩子毫无疑问是程昴的,那么月儿怀着程昴的孩子这件事皇帝到底知不知道?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问题。
若皇帝知道的话,怎么会允许头上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这孩子能不能被安全生出来都难说。可若皇帝不知道,那月儿又怎么瞒天过海呢?
许则仕想到这里,决定马上出宫,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才是。
甫一转身,许则仕又想到如今月儿孤立无援的局面,必须先让月儿安心才是。
他又一转身,对月儿拱了拱手,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友人家有事我必当倾囊相助,许某人虽不才,可当个先生还是绰绰有余的,也可帮衬一二。”
月儿见他领略到了自己的意思,不再担心,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溺水的人,遇见了一根稻草,也是要拼死过去牢牢捉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