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程昴总还是要去见的。月儿拎着裙摆就向御花园跑去,不顾身后宫女焦急的呼喊。
月儿不知道的是,胤彻在月儿走后就走向了御花园,更何况月儿还在养心殿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在月儿来之前,足够胤彻和程昴完成一番对话了。
胤彻到了御花园,看见程昴因为过度的挣扎已经被侍卫压的附在了地上,他先让紧紧抓着程昴不让他动弹半分的侍卫松了手,程昴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胳膊,直起了腰,不过还是被侍卫控制着跪在地上。程昴仍然在用仇恨的眼神恨恨的盯着胤彻。
胤彻不以为然,甚至嗤笑了一声,程昴就算是再恨他,又能拿他怎么样的,弱者就是弱者。
胤彻三两步走到了御花园的亭子里坐下,看着程昴只能在亭子外三两步的地方,被侍卫压着,晒着太阳,分外的满足。
胤彻使了个眼色,立即有懂事的宫女给他倒上了一杯茶。胤彻慢悠悠的举起茶杯,轻嘬了一口开口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若是你,决计不会如此冲动的。”
程昴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胤彻,眼睛就像狼的一样可怕,可仍是不言不语。
胤彻看他的神情,就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一样,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你一定在疑惑我为什么这么说吧,正好今天闲得很,我便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你好了。你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是天真,天真多了就变成了愚蠢。当初你多风光啊,副都御使,有权有势,还有一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可,就算你满腔热血,又有什么用?你走后,有一个人记得你吗?”
“你帮着墨孑为这个国家做了那么多事,又怎样?最后万民交口称赞的,还不是我?他们才不管事情是谁做的,他们只管谁才是他们眼里能看见的而已。你再看看你现在,啧啧,丧家之犬!”
程昴不以为然,他做事为的从不是谁的一口称赞,甚至也不为了名利。人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程昴韦德只是让自己安心,让月儿安心的事而已,他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可胤彻说的他像个丧家之犬,才真真正正的触动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伤口,失去了月儿,可不就是失去了家吗?胤彻说的这句话,简直是拿着一把利刃在往他的心里插。
程昴“哼”了一声,用以表达他的不屑。胤彻看程昴这样气哼哼的样子反而更开心,开口说道:“不屑于我?先掂一掂自己几斤几两吧。”
胤彻起身,背着手踱步走到了程昴旁边,低头看着他:“你就算再傲气,现在还不是在地上对我跪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呵,毛头小伙子。月儿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莽夫。”
提到月儿,程昴心情更为波动。他抬起了头逆着光看着胤彻,冷笑了一下:“就算我无知又愚蠢,
我也有一点比你强。你就算是机关算尽,也得不到月儿的欢心。而我从小和月儿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意岂是你可比的?”
“你不过也是一个乱臣贼子,别以为披上龙袍就可以粉饰太平了,你以为月儿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抢走的?我告诉你,你错了,月儿从来不在乎权势这些身外之物,你管得了她的人,却管不了她的心,不爱你,就是不爱你!”
听到程昴这样的话,胤彻脸上的情绪仍然没有一丝裂痕。爱情是最无用的东西,喜欢谁,只要把她狠狠的关在手心就好了,像程昴和月儿这样自以为是的奉献式的爱他还真的看不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过得好自己却无所谓是他这样自私的人做不到的,可胤彻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一定要得到,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
胤彻自信的展了展眉,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程昴露出疑惑的神色,胤彻有什么可和自己赌的?他都说了自己现在是丧家之犬,连月儿都不在身边,除了这条命,自己还有什么别的可失去的么?
他开口问道:“赌什么?”
胤彻看向程昴的双眼:“赌你们的真心。”
程昴更加搞不清楚,真心就是真心,有什么可赌的。
胤彻眼里有着一丝狡黠:“你猜,跪在地上的你,和站在这儿的朕,月儿会选谁?”
程昴觉得胤彻这幅得意洋洋的嘴脸真是讨厌至极,月儿是什么样的女子他自然清楚的很。月儿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贫富有过一丝意见,她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而胤彻却认为月儿是那样贪恋于权势的女人,这甚至让程昴觉得可笑。是什么让胤彻有了这种月儿和他的情谊很轻易就会被破坏的错觉?程昴真的很想知道。
“你想怎么赌?不会又拿我的命去威胁月儿吗?你就不能别使这种无耻手段吗?”
胤彻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无耻?有效果就行了,谁要管手段是无耻还是正大光明:“你就是太年轻,如果你和我一样成熟,就会知道你现在的挣扎都是不必要的。”
胤彻的眼睛余光看到了正身着盛装匆匆赶来的月儿,笑了一下,向月儿的方向稍稍侧了下头,对程昴说:“你看,月儿来了。”
月儿急匆匆地跑过来想要扶起程昴,却在最后时刻被裙角绊了下脚,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程昴虽有心起来扶住月儿,无奈有心却无力,挣扎了几下却没挣脱出侍卫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胤彻潇洒利落的扶了月儿一下,才让月儿稳住了身形。仅仅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事情,却让程昴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为什么,自己什么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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