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原处的桔瑶回过神来,却看到月儿站在柜台前,桔瑶走过去问她:“怎么还不走?”月儿转头回答:“我这不是把我的簪子当了吗,还好,当了不少钱,这几天总算不用为钱发愁了。”桔瑶感觉到特别不好意思,明明是她要当东西叫月儿陪她的,没想到最后却是月儿吧她的东西给当了。
桔瑶自责地说:“不好意思啊,月儿,这簪子你既然随身放着,一定很重要吧,现在你却给当了。”月儿笑了笑:“没关系,以后挣了钱再买回来就好了,只要能帮客栈渡过难关,就很值了。”收好钱后,月儿和桔瑶便回了客栈。
第二日清晨,菜农来送菜顺便要把菜钱结了,老板娘正要请求他们宽限一天的时候,月儿匆匆跑出来把钱给了。老板娘疑惑的问月儿:“月儿,你的钱不是花光了吗?这钱又是哪来的?”
月儿笑了笑,把剩下的钱塞到了老板娘手里。
老板娘想推开却没能推开,就听见月儿说:“没关系的老板娘,我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有一件衣服的内袋封着一张救急用的银票,就取出来去钱庄兑换了,你先拿着吧,总好过求别人。”
老板娘还是不好意思,想把钱袋给她,却被月儿躲开了,无奈只好放了起来:“那好,等客栈盈利了我就把钱还给你。”
这回月儿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正巧有客人来了,老板娘就小跑回了大堂去招呼客人。
程昴站在月儿身边,却是疑惑更深。月儿的记性不差,不可能忘记衣服里还有银票,可若是衣服里还有银票的话,她早拿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程昴小声的就问了月儿:“月儿你说实话,那么多银子是哪里来的?”
月儿对程昴自然不用隐瞒,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卖簪子的事情。
程昴听了之后心头非常的愧疚,脸上也变了表情。月儿是很喜欢那个簪子的,要不然也不会随身带着,可昨天她还是把簪子卖了,一定也很难受。都怪自己,如果当初离开御史府的时候,没有那么急,多带些银子或是值钱的东西,现在大家也不用这么窘迫,竟逼得月儿去典当她的心爱之物。唉,都怪自己没用,还信誓旦旦地要给月儿幸福的生活,可没有钱,怎么才能过的幸福呢?
月儿看出了程昴脸上的失落,也猜到了他是因为什么才这么伤心,安慰他道:“没事啦,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嘛,你以后再给我买就好啦,等我们有钱了,我让你一下子给我买十个八个的,还都得是金的,恩,还得镶上宝石,好不好?”
程昴稍微提起了些精神,可还是忧虑,自己什么谋生的技能也没有,能做些什么才能让月儿过上好日子呢?
程昴问月儿:“我若是要等好久才能给你买好多好多的东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
月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会这样想啊,不管有钱还是没钱,你都是程昴啊,我怎么会为了那些无聊的理由觉得你没用呢?你就是我心里最大的英雄啊!”
“而且,我们有手有脚的,是一定可以活下去的,要是实在没有钱了,我就把我们当初成婚时我穿的嫁衣上的珍珠扯来卖,没钱了就卖一颗,再没钱了就再卖一颗。”程昴刚想为月儿这样的想法大笑时,月儿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表情从开心变成了小小的失落。
“月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程昴担忧的问。
月儿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想起来了我的那身嫁衣,因为当时从通县离开的时候太急了,就没带回来,忘在醋坊的柜子里了。也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了,估计是找不
到了吧,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原来是这样,程昴伸手拥住了月儿:“没关系的,我在这里啊,我会好好赚钱的,赚来的钱全都给你花,到时候你想买几个簪子买几个簪子,我还要给你做上一套和那套一模一样的嫁衣,怎么样?月儿,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会的我都会去学,我也会很勤奋,为了你,什么都值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早晚有一天可以不再为钱发愁。
月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也会努力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地。”
京郊的客栈里月儿和程昴在说关于嫁衣的事,京城里的季锦曦也在挑选着嫁衣。
跟着她一起来绸缎庄的小丫鬟非常奇怪,大少奶奶不是已经嫁给大少爷了吗,就算是大号熬夜在成婚当日被抓走参军了,可婚礼已经过半了,何必要再挑一次嫁衣呢?懵懂的小丫鬟向季锦曦提出了这个问题。
季锦曦正拿着一匹红绸往身上比划:“是啊,虽然我现在名义上是大少奶奶,可是婚礼并没有全部结束不是吗,等程轩回来,我要再穿一次嫁衣,把最美的自己给他看,不然他都没有看到穿着嫁衣的我的样子,该有多遗憾啊!”
原来是这样,想到这里,小丫鬟更加殷勤的帮季锦曦选布。
而在程府里,程太太正头痛的和管家商议到底要用什么办法让程昴回到程府来才名正言顺且万无一失。
管家提出了几个建议都被程太太衣衣的否决掉,盖因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万一被识破,局面一定会异常尴尬。
二人相对无言,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有一句能说出口,房间里异常的寂静。
可突然地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寂静。管家起身去把门打开,进来的原来是程太太早上刚派出去买东西的贴身丫鬟。丫鬟还喘着粗气,等稍微平复了呼吸之后,她嘴角咧了上去,喜形于色的说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程太太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说吧,什么好消息能让你急成这样。”
那丫鬟被程太太凌厉的眼光吓得冷静了下来,谨慎的说道:“回禀夫人,方才我在集市买东西的时候偶然听见大家都在讨论之前被打的连连败退的漠北军终于打了个胜仗,而且直接把敌军赶回他们的老巢了。我就想着大少爷不是去漠北当兵了吗,所以想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
程太太听完丫鬟说的话,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打赢了?不知道打了胜仗之后轩儿是不是能回家了呢?不行,还是得去打听打听。”程太太吩咐管家道:“你去官府里打听打听,程轩在的军营能不能回京城来。一定要确定。”
管家去了官府打听了消息回来,漠北军队果然大捷,皇上龙心大悦,调他们回京城。因为漠北与京城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所以在消息传到京城的此刻漠北大军已经启程好几天了,估计不大少爷也就会回来了。
程太太听到这个好消息,心里是非常的高兴,面上不露分毫情绪,只对管家说:“好,赏,全府的人都赏一个月月钱,对了,叫人去把大少爷的院子打扫干净,床褥全都换新的,等大少爷回来。”管家接了命令,立即出去安排。
程太太松了一口气,这回再不用想怎么逼程昴回程府了。只要程轩回来,一切事情都可以回到原本的轨道上来,程轩继承程府,程昴只要继续自由就可以了,这样更加稳妥。就让程昴待在那个小客栈吧,当没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给程昴的时候,那就让他开心就好。
一切,终于要归于所有人都希望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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