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在咸福客栈养了几日病后终于恢复了神采,看上去不再是病殃殃的了,这都有赖于老板娘,唐辛,唐麟宝一家的悉心照顾。唐辛经常来找月儿玩,谈论一些小女儿之间的趣事,陪月儿度过无聊的养病时光,唐麟宝也偷偷进京打探过了,杏儿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只是不想再拖累月儿,留在医馆做些杂事糊口。
一日,一向粗神经的唐辛称月儿回房间午睡时把老板娘拉到一旁问“娘,你有没有发现月儿妹妹总是不太开心啊,我有时候和她说着说着笑话,她笑是笑了,可眉头还是皱的呢,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月儿开开心心的啊。”
老板娘笑着答道,’“没想到你这丫头倒还挺细心。你月儿妹妹身体是好了,却患上了心病。治这心病呢,还需心药啊。不过这心药一时半会是用不了,咱们啊,就只盼着月儿足够坚强,能自己挺过去吧。”
月儿自觉身体已经大好,虽然老板娘让她再休息几日,但再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良心也说不过去了,于是主动在客栈里做些洒扫之类的轻省活。每天给客房打扫打扫,去厨房帮忙洗洗碗筷,忙碌而充实。唐辛经常开心的跑到月儿身边问“月儿月儿,我也来做。”月儿便婉拒她“就这么几个碗,哪里用得到两个人来洗。”于是唐辛显得特别高兴,说“好,那我就去给客人上菜啦!”月儿正纳着闷儿怎么不洗碗就让唐辛这么高兴呢,老板娘就过来敲了一下唐辛的额头,笑眯眯的对月儿说“这皮猴子就是欠打,一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洗碗,一叫她洗碗倒像是要去了她半条命似的,这不你一说不用她洗碗,她心里不定有多高兴呢!”
“你也别惯着她,该叫她做什么就叫她去做,别累到自己了。”
月儿闻言,感激的看了老板娘一眼,自己何其有幸能被这样一家人收留。
“不要紧的,本来也真的没有多少,很快就洗完了,况且唐辛她也没闲着啊,她不是还要给客人上菜呢么。而且现在外面天气这么好,出去玩玩多好,而且唐辛每日都顺路买菜回来呢。”
老板娘听月儿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也不再唠叨,去招呼客人了。唐辛见母亲走了,开心的一把抱住月儿“月儿,还是你懂我,我太感谢你了!不多说了,李包子那家伙,哦就是李何宇,你知道吧,他就是隔壁杂货铺家的小儿子,从小就白白净净,脾气也像个包子似的从来不生气。他昨日读书的时候被我拿小石子砸了脑袋,我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等会娘要是问我去哪了就麻烦你帮我打个掩护啦!”月儿笑着点了点头,就见唐辛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花蝴蝶一样飞出了门外。
到了傍晚,唐辛回来了,神色却是怏怏不乐。一回来看到月儿在洗客房换下来的床单,床单很大,洗起来也稍有些费力,月儿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唐辛非常过意不去,自己出去玩了却让月儿在这里费力,于是急忙把床单抢到自己手里开始揉搓,有些费力,月儿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唐辛非常过意不去,自己出去玩了却让月儿在这里费力,于是急忙把床单抢到自己手里开始揉搓,叫月儿叫月儿去一旁休息会儿。月儿拧不过,便搬了小马扎坐到了院口吹吹晚风。过了一会月儿忽然听见院内传来唐辛小声啜泣的声音,便走到唐辛身边低声询问出什么事情了。唐辛抬起头拿着兔子一样红的双眼看着月儿,也不说话。月儿见她实在不想说,便也不再问。是啊,这世上又有谁没有伤心事呢,自己有,唐辛这样看上去开开心心的人也逃不过啊。
是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月儿披上了外衣,借着梯子爬上了屋顶,两眼望着天上的明月,心里想的却是程昴“程昴睡了吗,如果没睡,他也在看着今天晚上这样大而亮的月亮吗?他看月亮的时候也会想起
我吗?”
想着想着却是睡着了,再醒来是被一下一下瓦片碎裂的声音惊醒的,迷迷糊糊间还在想今夜这老鼠也太猖狂了些,明日得告诉老板娘也给屋顶下些老鼠药。这样想着,月儿一翻身竟是看到了个人影,顿时浑身一激灵,还以为是遇到了贼,瞪大了双眼终于看清,原来是唐辛。唐辛这时没有发现月儿,正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无聊的拿起屋顶的旧瓦片向地下扔。月儿小声叫了一声唐辛,唐辛一转头,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是来赏月么?”月儿嗯了一声,反问唐辛怎么看上去还是愁眉不展的。
唐辛支支吾吾的说“月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多读些书啊?可是,我实在是一看书就困的要命,看多少遍也看不懂啊”
月儿不解,问唐辛何出此言。
“我今天去了李家,刚和李包子说了几句话他就生气了,还说我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虽然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不是什么夸我的话。于是就让他把话说清楚,没想到他居然还嘲笑我连这句话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可见是读书读的太少了,什么‘胸无点墨’的,可气死我了,就他读书多行了吧,从小就抱着本书读,年龄越来越大,书也越来越厚,叫他出来玩每次都借口读书不出来,活像个书呆子!哼!像谁求着他跟我一起玩一样!最近他说话还越来越阴阳怪气的,自己不跟我玩就算了,还拦着我跟别人玩。可他也不想想,我又不像他爱读书,整天给自己憋在屋子里哪里呆的住啊!我今天就是和他说他若是不陪我的话我就去找其他人,他就生气了,吊着一张脸和我生气,那我也生气好了!”
谁知月儿听她抱怨了一通竟笑出了声来,唐辛问她在笑什么,月儿噙着笑意说“我啊,并非是在笑你,我是想起了我和程昴从前也想你和李家小儿子一样,整日里打打闹闹鸡飞狗跳的日子,太令人怀念了。”
唐辛听的来了兴趣,问道“好月儿,你给我讲讲,你和那程昴之间,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怎么你这样喜欢他,他不是也喜欢你吗,为什么你们两个还要分开呢,那郡主,又是打哪来的,为什么非要你那心上人不可啊?”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好好回忆回忆说给你听吧,我们一开始啊……”
月儿将她与程昴的许多往事说给了唐辛听。唐辛本身对感情之事就是懵懵懂懂,听的也是半知半解,忍不住问月儿“那照你说的,你和程昴心中人都只有彼此,那郡主又是怎么怀孕的呢,你可别是被程昴骗了。”
“不,我相信程昴的为人,他说的肯定不是谎话,那郡主与他的孩子肯定是个意外。不过无论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也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本应在父母的期待中降生。我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也不应该牵扯到孩子身上。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乱了。我想,也许应该趁这个机会,大家都冷静一下,头脑冷静下来才能做出对的,对大家都公平的选择。”
理解月儿的话对唐辛来说好像有些难,两人也在屋顶上呆了太久,不免有些发困,又数落了几句李何宇“这书呆子!我叫他气我!明天我还要去给他捣乱,还要让他给我道歉,凭什么说我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他要是不道歉,我就哭给他看,还要和他爹娘告状说他欺负我。”说完,唐辛就和月儿道了晚安,回房去睡觉了。
也难怪,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哪懂得这些儿女情长的复杂呢,高兴且笑笑,伤心且流泪,都那么洒脱畅快。
月儿被回忆搅得心烦意乱,倒是一点不困,于是仍躺在屋顶,双眼直瞪着月亮发呆。
月无言,月亦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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