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帮她。”燕今歌摇头,瞥一眼被素白覆盖的燕王府,心情低沉到了谷底。“对不起景儿,是我连累了岳母。”
杜月娘心烦意乱的挥手打断他的话,语气中满是不耐道:“你道什么歉?害死我娘的人不是你,是皇后母子和南宫莲池。血债只能血偿,我要报仇。”
见她眸底满是血红,燕今歌没有劝,沉声道:“我与你一起。”
“嗯。”杜月娘没有拒绝,扶着椅背站起身,强撑着的一口气在起身的瞬间泄去,要不是她还扶着椅背肯定得摔下去。
“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恢复?”燕今歌见她这副模样,急忙伸手将她扶住,“你要去哪?我抱你去。”
“我要去灵堂,替我娘守灵。”杜月娘脸色苍白如纸,挣扎着坐直了身子,从药箱里摸出一个瓷瓶,从里面两颗血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别担心,这是补气血的大补之药,正适合我如今的情况。”
燕今歌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仔细察看她的脸色见她气色确实好了不少,“这是之前剩下的灵芝熬制的吗?”
“嗯,你闻出来了?”杜月娘又倒了一颗送到他的嘴边,待他吞了下去才幽幽道:“我这药本来是为我娘准备的,每次来封都她都吃不好睡不着,只是没想到她再也用不到了。”
提起马氏的死,燕今歌满心自责,静静的陪着她跪在灵堂前,“岳母的仇,我会替她报的。”
“嗯,人都说女婿也是半个儿,我娘只有我一个独苗,你是我丈夫理应为她报仇。”杜月娘转头看向与自己并排而跪的燕今歌,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今歌,封都好复杂,人心太险恶,我不喜欢这里。”
燕今歌微微颔首,侧头抵住她的额头轻叹:“等岳母过了头七,我们就护送灵柩回泾阳。”
“去安城回小南村,将我娘和我爹葬在一起。”杜月娘将浑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身旁的人纹丝未动稳如泰山,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将我娘火化吧,带着她的骨灰回去。”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如今已经隆冬,还是护送她的灵柩回去安葬吧。”燕今歌微微皱眉,轻握住她的小手轻声叹道。
杜月娘知道大元人对身体的执着,闻言也没有再坚持,静静的跪在蒲团上为马氏守灵。虽说马氏出生乡野,但她是燕世子的岳母,因着这层关系前来燕王府奔丧的权贵络绎不绝。
看都没看灵堂外想要进灵堂上香的权贵,白露平静的伸手拦在门口,对想要进去上香的人冷声道:“世子说了,闲人免进。”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们是来为马老夫人上香的。”两个妇人中稍微年长一些的指着白露的鼻子怒声骂道。
另外一个妇人也不甘示弱,指着白露趾高气昂道:“就是,我们可是燕王府的远亲,说起来也是自家人,这丧礼来都来了,怎么不许进灵堂上香呢?”说完还要往里面冲,被白露一手臂挥到了一边。“你这下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面对两个妇人的怒骂,白露根本不为所动,被麻烦抬手就要打人,吓得两人脸色一白,惊慌失措的朝灵堂看了一眼,灰溜溜的互相搀扶着朝外走。
就在两人即将走到月门处的时候,燕王冷着脸走了进来,挡在两人面前,看那意思根本没打算放她们走。
“王……王爷?”年长一些的妇人急忙行了礼,期期艾艾的问道:“您怎么也来了?”
燕王冷漠的看着两人,讥讽的扬唇哼道:“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去哪里还需要向徐夫人禀报吗?”
被称为徐夫人的妇人闻言一惊,旋即陪着笑脸道:“燕亲王,瞧您这话说得多见外,我们就是想进灵堂上炷香,没有半点恶意,真的。”
燕王没说话,只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妇人,嘴角微微上扬,定格在嘲讽的弧度上。就在徐夫人拉着另外一个妇人打算趁着他愣神溜出去,岂料刚走到近前就又被他伸手拦住。
“燕亲王?您这是做什么?”徐夫人变了脸色,一连被人拦了三次,当即脸色便不好看了,语气也冲了不少。“燕亲王,我们好心好意来给世子妃的丈母娘上炷香,你们不让进门上香就算了,如今还不许走了?”
燕王没侧身,依旧蛮横的挡在两人面前,突然将手伸到她们两人面前冷声道:“交出来吧。”
“什……什么?”徐夫人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抓住身后人的手腕将人往身后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说是吗?白露,动手。”燕亲王猛地一声大喝,惊得看热闹的白露条件反射的便朝两人抓去。“搜身。”
眼见着白露的手就朝自己抓了过来,徐夫人一声尖叫就往灵堂冲,手中还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住手,贱婢,你竟敢与本夫人动手。”
就在徐夫人要将手中的荷包丢出去的瞬间,白露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强行将荷包从她的掌心抢了过来。“王爷。”
燕王接过她递来的荷包,转头递给身后的法师问道:“这是什么?”
“我看看。”法师急忙双手接过,打开仔细的闻了闻,突然脸色大变道:“王爷,这是摄魂香,看来是有人要强行拘走老夫人的魂魄,想要老夫人魂不归地府,永远做孤魂野鬼受折磨。”
话音刚落,燕王倒抽一口凉气,素来温文儒雅的容颜上满是愠怒,接着抬手对着被白露抓住的徐夫人就是一个大耳光。“贱妇,心思竟然如此歹毒,马氏与你有何冤仇,你要做此等下作事?”
徐夫人被打懵了,做梦也没想到素来对人笑脸相迎的燕亲王竟然会对女人动手,而且打的还是她!“你你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暗潮,将她们押进地牢,大刑伺候。”燕王虎着脸,他本就是将门虎子生得威猛,如今这脸色一沉浑身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惊得徐夫人和另外一个妇人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