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控诉来得又快又急,宁逸尘想拦却是已经来不及,待她吼完尴尬的对燕今歌道:“今歌,对不起……”
话音未落,燕今歌抢先一步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她能将这怒火发泄出来,我反而能放心了。赵世子,好好照顾曦儿。”
赵格被他说得一愣,旋即红着脸正色道:“燕世子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
此言一出,杜月娘惊奇的看了两人一眼,对赵格笑道:“赵世子,你是第一次来我这桃源山庄吧,山庄有一片四季常开的桃园,园子里的桃花如同粉色的云海极其美好,你若不嫌弃带宁曦儿去看桃花吧。”
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说,赵格牵着宁曦儿的手便朝外走,待在丫鬟的指引下走进桃花园,才发现这里的景色果然不错。“曦儿,这里的桃花确实很美,但再美也不如你。”
宁曦儿原本还在生闷气,猛地听他说了这番情话,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又羞又妩媚的嗔道:“油嘴滑舌。”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些桃花虽然娇艳欲滴,但在我眼里只有你最美。”赵格到底出生世家,世家子弟便是再木讷也不能真的不开窍,更何况如今他已经得了宁国公府的认可,只等宁曦儿解开心结八抬大轿的将她抬进赵王府。
当白露将这番话原班不动传回杜月娘耳中时,杜月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燕今歌,见他目不斜视的与宁逸尘低声交谈,对白露招手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家世子被人忽视得这么厉害。”
白露小心翼翼的朝宁逸尘的方向瞥了一眼,小声问道:“世子妃,您当初不是说如果宁小姐心结不解就活不过四个月,如今看来她的心结应该是解开了。”
“但愿吧。”不知为何杜月娘看着宁曦儿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明明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她就是觉得心底毛毛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宁逸尘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回头,与她四目相对时露出了魅惑倾城的绝美笑容。“月娘,当着今歌的面这么痴迷的看着我,不怕今歌生气?”
又是这种没脸没皮的话,倒是提醒了杜月娘,只见她猛地一拍大腿终于恍然大悟,认真道:“逸尘,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宁逸尘狐疑道,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半真半假道:“这世道真是不公啊,明明我生得比他俊俏,你怎么就眼瞎的没看上我呢?”
“红粉骷髅而已,景儿又岂会被皮相所迷惑。”燕今歌声线清冷道,见他似有不屑,凉飕飕的补刀,“莫非在你心里,景儿是如此肤浅之人?”
宁逸尘一噎,郁闷的翻了一个白眼,对杜月娘认真道:“他这人无趣得很,哪天你不想跟他过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带你远走高飞。”
他这次回京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净说这种不着调的话?望着火冒三丈的燕今歌,杜月娘同情的闭了眼,叹气道:“你这么积极的找死,是不是刚才被打得不够爽?”
“非也,我那是一时不察中了陷阱。”宁逸尘梗着脖子反驳,但这反驳落在众人耳中却是苍白无力得很,所以他索性转移话题。“如今上池和虞国勾结在一起对大元朝中重臣暗下毒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禀报陛下?”
话音刚落,燕今歌便目光凉凉的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嬉戏,看得后者立刻便炸了毛。“你笑什么笑,我这话很可笑吗?”
“不可笑,但太天真。”燕今歌喝了口茶水润喉,正色的补充,“上池和虞国已经勾结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一无证据二还关押着虞国公主,你觉得此事若是传回封都陛下会如何?”
宁逸尘心一沉,终于收起之前的嬉皮笑脸,严肃道:“局时陛下必定会勃然大怒,看来此事不能让外界知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那个于青青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提起于青青,杜月娘也颇为头疼,这人就是个烫手山芋,罪不至死却也不能放了,着实是令人为难。“不知道,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呢。”
“要我说不如一刀杀了,再嫁祸给南宫胜,这样不仅能解决这个祸害,还能彻底瓦解上池和虞国本就不坚固的联盟。”宁逸尘的兵书不是白读的,桃花眼转了一圈便想到了一条毒辣的主意。“你们觉得如何?”
燕今歌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此计可行。”
见他们两人都决定要杀人灭口,杜月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心慈手软对敌人手下留情那一套,她从来都是不屑的。因为她深知妇人之仁的下场,这些年看得还少吗?
如今与于青青已经结成死仇,就算他们这次放过她,她也不会感激。倘若让她回到虞国重新积攒了势力,必定会与他们不死不休,与其放虎归山留后患,倒不如一开始就斩草除根。
“你想说什么?”宁逸尘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忙出声问道。“你不会是想劝我们放过她吧?”
杜月娘摇头,认真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在想,她好歹是一国公主,倘若她不明不白的死在大元,必定会引起虞国的疯狂报复。到时候她在泾阳出现过的消息必定瞒不住,我们除了要应付虞国的刺客,还要对皇帝解释,着实麻烦。”
“你只是觉得麻烦?”宁逸尘啼笑皆非道,本以为她是心软了,原来是他想岔了。
仔细想了想她方才的话,燕今歌镇定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很麻烦,既然她如此烫手,倒不如丢出去。”
宁逸尘下意识的问:“丢给谁?”随后见两人目光灼然的看着自己,心猛地往下一沉怒道:“我啊?你们还是不是人?”
迎着他愤怒的眼,杜月娘猛地一拍手道:“我终于明白了,于青青根本就不是冲着我来的,她是冲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