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文房四宝伺候，萧齐敏奇怪的挠头，问道：“不该是蜡烛香案吗？”

杜月娘柳眉微挑，美眸霞光流转的看着他笑道：“你毕竟是皇子，你我身份悬殊，正式拜师之前得先立个字据，倘若你今后不遵守承诺或要叛出师门，我总得找你讨回损失。”

拜师还有这种说法的吗？萧齐敏惊讶的望着她持笔奋笔疾书，看了好半天才惊讶道：“你这字写得真好！”

“必选的，不然怎么做你的师父！快，签字画押。”杜月娘迅速写好，一式两份将其中一份递给他，催促道：“别磨蹭，你可看清楚了，今后你若是半途而废或者叛出师门，可得赔偿我精神损失黄金五十万两！”

可怜萧齐敏出生皇室不食人间烟火，根本不知道黄金五十万两是什么概念，总觉得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却又不知具体是多少，稀里糊涂的签了字画了押。待看到她小心翼翼将字据收好的模样，才恍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师父，为何我总有一种你在坑我的感觉？”望着杜月娘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脸，萧齐敏心有不安的问。

杜月娘强忍住心底的喜悦，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哪能呢，今后你我就是师徒，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坑你！来来来，正式拜师吧，待你磕了头我喝了茶，我们就是师徒了。”

一席话成功的将萧齐敏绕晕了，只见他迷迷糊糊的跪下来磕了头，端着茶水伺候她喝下，在她慈爱的注视下慢慢起身。“师父。”

“乖徒弟，快起来吧。”杜月娘满意的对他招手，待他走近些，抓过他的手将婴儿拳头大小的离人泪塞进他的手掌心。“师父知道你出生皇室，见过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但师父给你的这个东西，却是连你父皇都未必见过的绝世珍宝。这东西叫离人泪，你且好生收着，将来没准儿能救你一命。”

离人泪？萧齐敏好奇的望着掌心的透明珠子，怎么看也没觉得这珠子有什么特别，送到鼻尖轻轻嗅了嗅，隐约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师父，什么是离人泪？”

“离人泪是鲛人泪的一种，但与寻常鲛人泪不同的是它可入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你且好生收好，待回去让小云子给你扎个洞穿上线挂在腰间。十二，这颗离人泪是师父送给你的拜师礼，而且我仅此一颗，你务必要收好。”杜月娘握紧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眼希望他能珍而重之。

闻言，萧齐敏果然郑重的将离人泪收入怀中，回望着杜月娘保证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好生收好，绝不弄丢。”

果然是个好苗子，只要好生培养，说不定将来真的能成为一代明君。杜月娘欣慰的望着他，捏了捏他的小脸，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裳，笑道：“去玩吧，待明日我再教你如何破解这庭院中的陷阱。”

“可是我现在就想学啊师父。”萧齐敏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就这样放弃？

杜月娘好笑的捏他的小脸蛋，打趣道：“可是师父已经累了，而且师父今天还受伤了，能不能今天先让师父休息一下？”

原来如此，萧齐敏点了点头，满脸惭愧道：“是徒儿思虑不周，师父您请好生歇息。”说完恭敬的

行了礼这才转身退下，在门口与燕今歌相遇的时候，还恭敬的唤了一声师公，喊得后者一头雾水。

目送萧齐敏离去的背影，燕今歌迷惑的收回视线，抬脚走进室内问道：“你方才与敏儿说了什么，他看上去怎么那么奇怪？”

待他走近坐下喝茶，杜月娘这才慢悠悠道：“他拜我为师了！”

“噗！”燕今歌口中的茶水不负所望的喷了出来，拉下她挡着脸的衣袖，求证道：“你收了敏儿为徒？你打算教他什么？”

“神农百草、帝王之道、排兵布阵、谋算人心，你我会的全都教给他。”

听到这一番话，燕今歌再也笑不出来，仿若第一次见到她似的，认真道：“景儿，你是不是猜到了陛下的心思？”

“陛下什么心思？我猜不到，但十二生性纯良，又重情重义，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皇室成员所不具备的品质，我愿意将未来赌在他的身上。再说，我还有你呀，只要有你在，你就绝不会让他长歪。”杜月娘笑嘻嘻的抱住他的胳膊，美眸霞光粼粼的笑望着他，仿若收尽了这天下所有的美景。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燕今歌心头满是感慨，轻抚着她的鬓角轻叹：“陛下有传位于敏儿的心思，但十二太小，其他皇子们又已经成年，未免十二羽翼未丰便惨遭毒手，所以陛下才与我做了交易。将泾阳与莲城十八县赏赐给燕王府为封地，册封父王为五珠亲王，而条件就是护佑十二。”

杜月娘何等冰雪聪明，闻言轻轻撇嘴哼道：“恐怕不仅仅是护佑吧，也有将燕王府推到十二身后的意思。可笑张皇后与宁贵妃费尽心思的拉拢燕王府，三皇子和七皇子竭尽全力的与你交好，就凭皇帝的一句话，燕王府就要为十二保驾护航一辈子，生是他的臣死是他的鬼。皇帝这算盘，打得未免也太

精了。”

见她似有不满，燕今歌好笑的点了点她挺翘的鼻梁，打趣道：“将大元最多产的粮仓给了我们做封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泾阳乃是鱼米之乡，盛产着大元近乎一半的粮食，皇帝此举确实给足了他们的恩惠。但这恩惠与为十二保驾护航一辈子比起来，根本就微不足道。

杜月娘摇了摇头，叹气道：“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但这么明摆着被人算计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说完顿了顿，朝庭院瞥了一眼，笑道，“那倭人招了没有？”

“没有，嘴硬得很，一心求死骂了半天了。”燕今歌摇头，脸上浮起一抹凛然的杀意。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你说，什么样的人才会铁了心的求死？”

燕今歌皱眉思索，片刻后恍悟道：“他活着只会生不如死，所以才会故意激怒我们，想早点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