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毛腿
作者:玉不毁      更新:2019-10-06 00:33      字数:2205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毛腿

这样的窘迫境地,实在是贺琅自讨苦吃。

偏偏有人懵懂不觉,还拼命靠着浴桶往边沿挤,怎么能挤的开来?只是到处点火罢了。

“别动!”贺琅又喝了一声。

苏朝朝觉得他身上太热了,比桶里的温水热多了,靠在哪里都不舒服。

“你腿上有毛,扎人。”

贺琅一下都不敢久待,跨出浴桶,随意擦净身子,又吩咐人再送一桶热水进来。

热水很快备好,贺琅走到屏风后面,把人抱出来。

“这水是刚换的,不嫌弃了吧?再泡一会儿,我去给你找衣裳。只怕,这驿馆里没有女人。”

贺琅在门外等了许久,里面连水声都没有。他耳力惊人,听她呼吸声一时紧促,一时异常平缓,忙推门进来,只见她低着脑袋,头发散乱,竟是泡在水里睡着了。

那湿透的衣裳倒是全脱了。

贺琅扯下床帐裹住她,苏朝朝便惊醒了,迷蒙的问:“什么时辰了?衣裳呢?”

过了好半晌,她才突然明白过来,裹着床帐钻进水里。

“你先出去……”

贺琅把人一裹,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一只小巧的玉足掉在鲜红的棉布外面,细腻白嫩的像一块嫩豆腐。

他伸出手指摸了一把,脚底还有些薄薄的茧,可对比他手上的茧完全不算什么。

饶是迟钝如苏朝朝,也察觉出怕来了,微微的一缩身子,收回了脚。

床头铜镜里,贺琅现如今的模样,像头禽兽。

她小心翼翼的拽过衣裳,是一件青灰色光面丝绸的内裳。

“怎么是你的衣服?”

“驿馆里没有新衣裳。这身衣裳是新做的,还没有穿过。”

苏朝朝伸出胳膊试了试:“可是也太大了。”

她一动,雪白如玉的脖子便从床帐里钻了出来。他眯了眯眼:“不如,我帮你穿。”

“不要,你转过去。”苏朝朝忙抱着衣服钻进床帐,一会儿满头薄汗的出来了,小手紧紧拽着衣襟,不自在的道:“真的太大了。”

她脸上一股不正常的酡红,贺琅试了试她的额头,什么绮念都被强压下去。

这丫头,发热了。

“吃过了吗?就在屋里吃点东西吧。”

“嗯。”这时候,她才乖巧起来。

她太疲累了,从早上起来就滴米未进,瞒着众人跑出来,一路疯疯癫癫的骑马过来。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么疯。

她现在只想吃点东西,再好好的睡一觉。

至于来找他做什么,一路上,都没有想好。

“想吃点什么?”

驿丞本就是卯足了劲儿讨好,这地方虽小,却有不少吃的。

“厨房里温了鸡汤,还是热的,我去端一点过来。”

她头昏昏的,听着就觉得油腻:“有面吗?我想吃点冷的。”

贺琅一听便知道她要吃的是冷面,以前苏朝朝给他做过。煮熟的龙须面过冷水泡凉,放进大碗里,拌上调好的酱汁和爽口的黄瓜丝,吃起来是不错。

可她要吃,一点要放不少辣椒油。

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呢。

“那就少吃一点,再喝一点鸡汤。”

苏朝朝还是不怎么想喝鸡汤,可还是点点头,乖巧听话。

贺琅看她趴在被褥上,宽大的衣袍里娇小玲珑,好像一只手就能掐在怀里,捧在手心里。他倒想起一句诗,掌上明珠怜不得。

他难免又心疼:以往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吃饱了,再端来吃食,她都要啃上一口。就因为这桩事,她连吃货的本性都压抑了。

面做的不错,苏朝朝面前只有小半碗,她几口吃完了,巴巴的看着贺琅。

贺琅把鸡汤一推:“喝点汤。”

苏朝朝揭开一看,上面一点油花都没有,还放了几根白玉菇,尝了一口,温热入喉,也不油腻,便乖乖的喝光了。

“贺琅,我想吃面。”

贺琅见不得她这眼神,素来坚定的意志又摇晃撼动,又拨了一小碗给她。

“吃吧。”

吃过面,苏朝朝靠在床栏上,看着跳动的烛火。

外面,风雨声,雷声间夹,依旧没有停歇。

“你同谁一起过来的?”

烛火猛地一跳。

苏朝朝老老实实的趴着,小声道:“沈渠。”

“她人呢?”贺琅眯了眯眼。这丫头胆子肥了,这样的天气,敢一个人骑马追出这么远!“你这完全就是胡闹!若是出了什么事呢?”

苏朝朝趴在锦被上,眼皮子直往下沉,含糊道:“我小时候就是满天下跑的野丫头,没理由现在大了,还不如以前了。”

“这如何一样?”贺琅见她不知悔改,实在气恼。“你身边有的是人,你若叫沈渠,她会不听你的吗?你若再敢胡闹,我便把沈渠这几个全都换走,都安进我的人。”

苏朝朝转过脸,随口道:“我们都要退亲了,你管不着我。”

贺琅伸出手,掰过她的脸:“谁说要退亲了?无理取闹。”

苏朝朝明知自己无理,可又气他一声不吭就走,想了半天不知怎么和他理论——毕竟,理都在人家那边。

“你,你收了玉佩!我说退亲,你就真把东西收了,还,还一声不吭就走,你就不怕你回来,我已经嫁人了吗?”

她的确有过这个念头,想趁他不在京中,将自己嫁了,断绝了二人的关系。这也不过是她这几日胡思乱想的无数念头中的一个。更多的,还是心疼和不舍。

小小年纪的贺琅,因为没了山一样的父亲,多吃了多少苦。她要是真的一辈子不见他,又怎么舍得?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贺琅一凛眉:“谁收了玉佩?昨夜,我已将东西送回南家的别院了。你真以为南家那点手段能拦得住我?我早知道你藏在那里。我不过心疼你,怕你心绪激动,不愿意见我,才忍住了没去找你,好让你疏散几日。你还想嫁人?”

他脸色越来越不好,恶狠狠的盯着她,最后咬牙挤出一句:“你嫁给谁,我也会抢回来。不过是一个抢占人妇的恶名,本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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