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尾发出同频率嗡嗡的声响,力道与迅速竟是相同。
那铺满铁锥的缓缓下坠,两边石板缓缓向中间合起,同时两扇石门以同样的速度缓缓关闭,且越往后,严合关闭的速度就越快。
秦五此时杀的手软,已无多少力气,眼前那轮金乌好似又升了起来,她心中苦笑一声,身子一歪。
却是一道黑影闪过,秦五便觉腰间一紧,她抬起头,双眼眨巴了一下,眦牙一笑,“王爷厉害啊,莫非是心中无惧?”
苏澈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猛的一弹,将人横抱而起,掠向门内,一抹身影也紧跟着他们,却是滚了进来。
门‘轰隆’一声关上,阻断了萨仁凄厉的惨叫声。
“槽,”皇甫元珩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翻了起来,哆嗦着手指指着抱着秦五的苏澈,“元熹,你,你,你是不是把小爷给忘了!?”
苏澈看了他一眼,一切尽不言而喻。而在皇甫元珩准备发飙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蜷缩在地面上的达尔玛。
皇甫元珩怒气瞬间消散,潇洒的一甩头发,拍了拍身上的泥灰,满脸邀功道:“怎么着,小爷厉害吧?”
趁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将这个小孩子给救回来了!要不然,他铁定是第一次冲到这间密室里的人。
古冥轶眸光微深,掏出帕子,擦拭着手指上染上的鲜血,“无端的添了个累赘,九殿下还想邀功?”
空气中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古冥轶眉眼微微一动,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便瞧见对面那三人提防的目光。
“诸位这般看着本宫作甚?”
“明知故问,”秦五皱着眉头,她身子无力,只好用力的揽着苏澈的腰身,微扬的眉头泄出一丝小得意,“达尔玛奉大殿的命令,千方百计的将我们带到了这里,又熟知这里地形,还需周旋?”
皇甫元珩在一边点了点头,默默的朝秦五竖了根大拇指。这么久了,秦五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了。
古冥轶嘴角抖了抖,视线扫了一眼自己烂成碎布条的衣衫,脸颊上火辣辣一片的感觉还没有消散下去,直勾勾的盯着秦五,“秦姑娘的意思,莫非是本宫用的苦肉计?”
“人算不如天算,怕是大殿自己也没有想到吧。”秦五笑的恶劣,“如今旗鼓相当,却缺失了一份信任。”
古冥轶轻笑出声,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那依秦姑娘的意思是?”
“交换。”苏澈开口。
“对!”秦五动了动胳膊,看了一眼如密室般的四周,心中沉了沉,忍不住想起之前无意闯进的那
个地宫时所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生起一片的恶寒。
尽管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但那致幻的东西实在是太厉害,除了药物之外,怕是有她并不了解的其他成分的东西掺合在里面。
古冥轶张开双臂,宽大的衣摆甩在身后,席地而坐,尽管满身狼狈,却难掩他一身矜贵优雅的气势,“怕是说要说个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皇甫元珩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双眼倏地一亮,“你的人会能找到此地?”
古冥轶支着下巴,含笑看他,“不能。”
皇甫元珩脸一黑,“那他们可知通往这条地宫之道?”
“不知。”古冥轶唇角笑意加深,“若本宫皇弟未一起坠落下来,倒是有可能找得到地宫的所在之地。”
这个地方,他告诉的人也只有古长笙,其他的,便是些唯令是从的属下而已,主子的事情,他们还没有资格知道。
皇甫元珩眼角跳了跳,头一次有跳脚的冲动,“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大殿想的竟还是如何讨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不变的道理。”古冥轶面上笑意不变,“这么些年来,本宫倒也未听说过九殿下舍己为人的英勇事迹。”
风流纨绔,将南晋京城闹的鸡飞狗跳的事迹倒是听了不少,听说皇帝的龙案上面推满了弹劾他的折子,皇甫元珩怕受罚,才会屁颠颠的跟着苏澈到处打仗,也好散了那一身无处安放的精力。
“槽,”皇甫元珩猛的拍额头,委屈巴巴的朝苏澈望去,求救的意图很明显,像是个吵架没赢的孩子。
秦五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给达尔玛探了探脉,随后朝皇甫元珩招招手,“过来,帮个忙。”
皇甫元珩蹲过去,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那古冥轶分明就是仗着自己知道这个密道的秘密给我们下套呢!你怎么不劝劝元熹?”
达尔玛此前应是受了刑罚,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绳子和破碎的衣服勒进了他的皮肉当中,伤口外翻着,每扯动一下,便有新的血液流出,一层层的,将伤口四周浸染的一片黑红,殿堂的触目惊心。
秦五小心的解着绳,施针护住达尔玛的心脉,“那便看谁最先熬不过去了。”
两人讨论的声音并加遮掩,古冥轶听了个清清楚楚,含笑望着两人,却是未发一语。而一直站着的苏澈,突然也撩开衣袍,席地而坐。
皇甫元珩和秦五微怔,还未等两人说什么,密室四周顶部突然落下来一根根的铁柱子,竟将他们都围了起来。
“槽!”皇甫元珩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抓着铁柱努力的往两边扳了半天也没扳动,脸色吓的大变,“怎么回事?”
他们刚刚才从外面躲进来,以为是个出口,突然被困住了又是几个意思?古冥轶之前说的三天三夜
都说不完,竟是这个意思?
“人无食,十天可活。无水,怕是七天都熬不过。”苏澈将剑放到地上,好似并未因此而被影响,“大殿认为,需要几日?”
“若献王愿意,便是一夜。”古冥轶脸色渐白,轻轻的靠在墙壁之上,“若不愿意,这便是我们的葬身之所了。”
苏澈点点头,看向秦五,“他如何?”
“受了些皮外之苦,”秦五给达尔玛止了血,将衣服撕成条,轻而缓的包扎着,“出去之后,精心调养个三五年便可恢复,不过这一身的疤,倒是无法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