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揽着秦五掠到白天玉身前,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道,白天玉身上的血洞立即就停止了冒血。
只不过脸色依旧惨白一片,再加上天气严寒,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我身上已无药。”秦五说着,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苏澈方才点白天玉的手指。
“立即回营。”苏澈将秦五背在身上,拎起坐在地上痴呆的荆老头,跃出了地坑。
古岚盯着若有所思的秦五,嘴角微微一抖,忍不住道:“一般习武的最佳年龄是三岁,最迟五岁。”
像秦五这个年龄阶段的,基本上骨骼已经定型,很难再有所作为,除非是那种天生适合练武还差不多。
再说了,不是还有苏澈嘛?
秦五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只不过难免的要失望一下而已。刚刚苏澈那两下子,可是比她多少个药丸来的有效多了!
“王爷,”玉衡顶着风雪跑了过来,沉声道:“通往江城的路,被雪封了。”
不仅如此,因鸢鸾峰的异动,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峰上因雪崩而滚落下来的雪向着两边分化落去,从远处来看,像是两条滚滚的白色河水奔腾不息。
本以为那两座山峰是个引导者,将水都引了出去,可谁知道那水撞到了尽头一般,杀了个回马枪,将他们都包围在了里面!
他们与大部队汇合的时候,风雪已经变的小了一些,秦五冒出头来,这才发现四周已经不是两座山峰,而是围了一圈的山峰。
大军在原地驻扎,白天玉被抬到了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周围围了一圈的人,秦五搭着脉,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皇甫元珩一看就急了,“如何?”
“肋骨至少断了六根,”骨头错位戳出皮肉,全身不规则性出血,伤很重,秦五蹙紧了眉头,“最严重的伤是左手,腕口骨头断了,用上品药草吊着,手腕会保得住。但想像以前那样灵活,恐怕”
秦五未说,众人却是明白,皇甫元珩脸色微变,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天玉惯用的,就是左手啊。”
秦五眉头皱的更深了,忍不住捉过苏澈的手,他十指指甲皆已断裂,流的血早已干涸发黑,秦五脸色一变。
“无妨。”苏澈见她脸色不好,轻声安抚,“大古后地宫虽凶险万分,外门与一般地宫门无二。这伤,很快便会好了。只不过。”
“是我。”站在一边的古岚突然出声,站了出来,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盯着躺在床上的人,眸底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
守望台那千来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若只有白天玉一人尚可能艰难突破,更何况再加上古岚?
“变故,是因为我看见了洛达日。”古岚顿了顿,神色复杂,“他为了救我…秦小五,你这什么表情。”
眼底的溢出来的情绪就差直接说她是个傻子了,尽管连古岚自己都承认是够傻的,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洛达日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有吗,”秦五揉了揉自己的脸,嘿嘿一笑,拍了拍古岚的肩膀,“他的伤需要好好的休养,既然你承认是你自己的责任,那便要担起照顾他的义务。”
“我…”白天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了过来,面容痛苦,似是在极度的忍耐,较着牙道:“不需要…照顾。”
古岚本来还愧疚,也起了负责的心思,白天玉的嫌弃让她脸色刹那沉了几分,冷哼一声:“自作多情,谁说要照顾你了?”
这白天玉也不知道跟她有什么仇,跟别人说话都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自己就恶声恶语的,全程没有一个好脸色!
怎的,欠他的不成?古岚越想越生气,一声不吭转身就走。本来她自己还受了伤呢,一听说这白天玉又不要命跑出来了,她担心才跟着一起过来。
没想到,人都快死了,竟然还不忘对自己的一片嫌弃,她古岚大小好歹也是一个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
苏澈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突然转身朝着角落处走去,从层层的锦被之中揪出来一团白物,提到床边,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白。”
秦五微怔,目光诡异的盯着小白凤,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那肥硕的小身子一抖,害怕的直往苏澈手边缩,意图让秦五看不见它。
太可怕了,它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个可怕的女人将那六个同样可怕的男人给轻松撂倒的。
白天玉脸一白,呕出一口血来,差点吐在小狐狸的尾巴上,小狐狸吓的尖叫一声,跳起来就要跑。
然而它很快就被抓了回去,苏澈捏了捏它的小爪子,眉头轻蹙,“听话。”
小狐狸捂着自己的小爪爪,目含泪光,可怜兮兮的摇着头。秦五头一歪,突然就笑了,凑近苏澈低声道:“我曾在医书上看过,此类灵狐的血乃解毒圣品,可谓大补。白天玉乃是重伤。”
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自己的耳边,苏澈心底蓦地柔软一片,“无妨,只要它愿意。”
愿意?秦五眉头微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笑的更深邃了,看着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救人一命乃七世浮屠,你不愿意?”
小狐狸抖啊抖,牙齿上下打架‘嘚嘚嘚’作响,看向苏澈时顿了一下,又开始‘嘚嘚嘚’的响了起来,**的伸过来一只爪子。
扎针,挤血,秦五顺势再扎了几针,白天玉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秦五惊诧的睁大了双眼。
这狐狸血,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有用啊!小白凤在一边叫的凄惨,秦五甩了一瓶药丸过去,小狐狸哭声一顿,身手敏捷的接住瓶子,跑到角落里,一边偷偷的吃药丸一边大声的干嚎。
皇甫元珩心疼的厉害,上前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可怜遭遭的,咱们几个真是同病相怜。哎。”
都是在秦小五的手里遭受过摧残的,那么惨,那么的惨。皇甫元珩越想越心塞,越想越要哭。